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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他的动身保守秘密,但是玛蒂尔德比他还知道得清楚,他第二天将离开巴黎,而且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她推说头痛得厉害,客厅里空气太闷,更加剧了她的头痛。她在花园里散步了很久,用她那些尖酸刻薄的玩笑话不断地折磨诺贝尔、德·克鲁瓦泽努瓦侯爵、凯吕斯、德·吕兹和其他几个在拉莫尔府吃饭的年轻人,最后把他们都逼跑了。她用一种古怪的眼光望着于连。
“这种眼光也许是在演戏,”于连想;“可是这种急促的呼吸呢,还有这心烦意乱的所有表现呢!得了!”他对自己说,“我有什么资格判断这种事?这是关系到巴黎女人中最崇高、最聪明的一个。这种几乎要碰到我的急促的呼吸,她大概是从她如此喜爱的莱昂蒂娜·费伊[5]那儿学来的。”
他们单独留下来。谈话明显地继续不下去了。“不!于连对我毫无感情可言,”玛蒂尔德真正感到了不幸,对自己说。
他向她告辞时,她使劲抓住他的胳膊。
“您今天晚上会接到我的一封信,”她对他说,声音变得那么厉害,简直让人认不出来了。
这个情况立刻感动了于连。
“我的父亲,”她继续说下去,“对您的效劳有正确的评价。明天必须留下不走;找一个借口。”她跑走了。
她的身材是迷人的。再比她漂亮的脚不可能有了,她奔跑时的优美姿态使他心醉神迷。可是有谁能猜到,在她身影完全消失以后,他的第二个想法是什么呢?她说必须这两个字时用的那种命令口气冒犯了他。路易十五在临终时,也曾被他的首席医生笨拙地使用的必须这两个字气得火冒三丈,然而路易十五并不是一个暴发户。
一个小时以后,有一个仆人把一封信交给于连。这封信简直就是一份爱情的表白书。
“在文笔上没有过多的矫揉造作,”于连对自己说,他企图用文学上的评语,来克制那收缩他面颊肌肉的、迫使他不由自主笑出声来的喜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