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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玛蒂尔德。“幸好她没有懂得我的意思。”这么一想,他又完全恢复了冷静。他发现玛蒂尔德就像生了半年大病一样,变得很厉害,她真的让人认不出来了。
“这个卑鄙可耻的弗里莱尔把我给骗了,”她绞着双手,对他说,她气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昨天发言时不是很漂亮吗?”于连回答。“我是即席发言,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说真的,恐怕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时候,于连玩弄玛蒂尔德的性格,冷静得就像一个在弹钢琴的、技巧熟练的钢琴家……“显赫的出身,这个优越条件我没有,确实如此,”他补充说,“但是玛蒂尔德的崇高的心灵把她的情人抬高到和她相等的高度。您相信博尼法斯·德·拉莫尔在他的法官们面前能表现得比我更好吗?”
玛蒂尔德这一天像住在六层楼上的穷姑娘一样,温柔得毫无一点做作,但是她不能够从他那儿得到更简单一些的话。他不知不觉把她从前常常让他受到的痛苦回敬给她。
“没有人知道尼罗河的源头,”于连对自己说,“人类的眼睛是没有可能看见处在普通溪水状态下的河中之王。同样任何人的眼睛也将看不到软弱的于连,首先是因为他不是软弱的。但是我的心容易被感动;最普通的一句话,只要是用诚恳的语气说出来,就能够使我的声音打颤,使我的眼泪流出来。有多少次那些心肠冷酷的人不是因为这个缺点而蔑视我!他们以为我在求饶;这一点可是绝对不应该容许的。
“据说丹东在断头台下想起了他的妻子,十分感动。但是丹东曾经赋予一个充满着轻浮年轻人的国家以力量,并且阻止敌人来到巴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能够干出什么事来……对别的人说来,我至多不过是一个也许。
“如果不是玛蒂尔德,而是德·雷纳尔夫人在这儿,在我的牢房里,我能够保证我自己吗?我的过度绝望和我的过度悔恨,在那些瓦尔诺和当地所有的贵族眼里,可能被看成是对死亡的可耻的恐惧;这些内心怯懦的人,他们的经济地位使他们免于受到诱惑,他们多么骄傲啊!‘你们瞧瞧,天生是木匠的儿子,这意味着什么!’刚判了我死刑的德·穆瓦罗先生和德·肖兰先生会说。‘一个人可以变得博学多才,聪明能干,但是勇敢呢!……勇敢是没法学到的。’即使是这个可怜的玛蒂尔德,她现在在哭,或者不如说,她不能够再哭了,”他望着她的红眼睛说……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看到这种真正的痛苦,他忘掉了他的推论……“她也许哭了一整夜,”他对自己说;“但是将来有一天,这个回忆会让她感到怎样的羞愧啊!她会认为自己在青年时代,被一个平民的那么卑劣的思想引入了歧途……克鲁瓦泽努瓦是个相当软弱的人,他会和她结婚的,而且他这样做是对的。她会使他扮演一个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