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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燈隨着觀衆的笑容滅掉,顧逸假模假式地活動筋骨,表示即將大幹一場,實際上是在瘋狂深呼吸——剛纔這該死的幾秒,簡直是命運一般的目光交錯。
這一場偏偏顧逸要講談戀愛。稿子都是在地鐵裏反覆打磨過的,加上演出只有一盞燈,只能看清第一排觀衆(只要這位不笑的不在第一排基本都能正常發揮,但他偏偏在第一排),顧逸講得很順,臺下觀衆每句包袱都能笑出聲,她一度很滿意。講着講着她有點走神,中途還停了兩秒鐘。燈光裏有動物的毛舞過,些許的酒精味,她聽到心咚咚跳,莫名其妙的。
回過神來,觀衆正好也笑完了一個梗,全場安靜地看着她。她打了個圓場:“本來以爲這個你們要笑五秒,結果兩秒就笑完了,我對自己段子的搞笑能力錯誤估量了。”
“我的老闆最近在找我麻煩。白天上班我是個不怎麼討老闆喜歡的軟文寫手,她最近揪着我給一個品牌編愛情故事,具體哪個牌子不說了,不要得罪甲方。甲方反饋我寫出的人設和情節都非常的生硬,沒意思,一定是因爲沒有戀愛經驗才寫得乾癟。但其實要編的愛情故事主角一個是鑽石,一個是鋯合金,讓我寫出命中註定的感覺。我跟老闆還沒法說,我上一次見到的石頭代表愛情的還是十八線小城市的石頭記,誰戴誰分手。”
“當年老闆招我進公司是因爲我做了個還有點名氣的橙光小遊戲,講暗戀的,好多人都來玩,她就覺得我可能很適合寫這種跟愛情掛鉤的品牌,但她可能只看到了遊戲的數據,沒有看到內容。當然了現在她也看不到了,審覈嚴了,那些不可描述的情節都變成了星號。不可描述的東西多到了什麼程度呢?最近我想給鑽石找點靈感,就點進去玩一下,重溫一下我的高光時刻。結果進去全是星號,橙光把脖子下面的器官都打碼了,我整個人很迷茫,就只能自我安慰,愛情——髒東西。”
顧逸講起段子帶點東北口音,透着點委屈和心酸,觀衆聽得更開心了。她沒停:“所以白天寫不出給鑽石戀愛的情節,晚上獨自睡在一米五的牀上,打個滾就會有點寂寞空虛。你們可能不知道,單身久了朋友會覺得你是個瘟疫,就是“哎這人單身,肯定有點原因,不能列爲戀愛對象。”別笑,我喝多了朋友們也絕對會把我直接扔在酒吧,畢竟我是個‘單身’,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脫口秀女演員,不性感啊,萬一還撒酒瘋,扔在酒吧是種風險轉嫁。清早在酒吧自己醒過來是什麼感覺你們知道嗎?我知道——孤苦,尷尬,丟臉。在道德邊界瘋狂試探,最後還全身而退,單身,脫口秀女演員護身符。”
接連的包袱已經逗得笑聲起伏跌宕,男人終於放下了手機看着臺上,但面無表情。顧逸也看見了,停頓等笑聲的幾秒她想,剛纔難道不好笑嗎?看別人的反應好像也還行?梁代文可能笑點高,繼續講。
“我媽小時候特別怕我早戀,十五歲的時候我和班級最帥的班長談戀愛了,我媽聽說以後把我一頓暴打,放學了就把我關在家裏減少見面機會,彷彿是爲了抬高我的身價。這不禁引起我的思考,在上海這種地方,是不是在越貴的地方關着身價就越高,你看那些被大佬包養的女人早年叫什麼,金絲雀——我媽,有點哲學。我的室友對我最近有點企圖,我看了一下我們租房的地段,不太貴,他還鍥而不捨,我就很想問他,是想按斤包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