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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顧逸。最近我有點反常。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戀愛了。單戀,所以總是瘋瘋癲癲的,還老是血口噴人,前幾天在ounce還引發了一場家暴。我自責了好幾天,是不是我的行爲方式出了問題,後來我一想,男人的自尊跟老虎的屁股一樣摸不得,格局不大怎麼做百獸之王?我們這麼敬畏老虎,整個動物界都爲老虎讓路,有的動物還要被老虎喫掉,到頭來老虎不讓摸屁股,呵,小氣老虎。”
有人歡呼。這歡呼讓顧逸心裏有點虛,臺下似乎女性觀衆多了不少,不會是專程來看她噴男人吧?她應該還沒火到這個地步。她捋了捋頭髮說:“我最近老是提男人,是因爲對男人產生了興趣,戀愛腦嘛。我可能是遺傳,我媽也是這樣的。我媽,東北戀愛老頑童,三次元愛情奇行種。少女時期趕潮流玩私奔,和家裏人斷絕關係;青年時被韭菜炒雞蛋騙,生下了我,老年目前還沒看出,但估計就算腿被人打斷了,遇到喜歡的小老頭也能推着輪椅下樓梯。希望在座有輪椅設計的人,考慮一下給我媽做個安全輪椅,不然我怕她爲愛癱瘓。”
最後一句是爲了梁代文加的,而梁代文今天沒有來。
“但我非常敬佩我媽,她是那種敢愛敢恨的人。我有記憶的時候,家徒四壁,連電視都沒有。但不是我家窮,而是我爸太喜歡女人了,把家裏的錢都拿去花了。有次吵架我記得很清楚,七歲的時候,藏在牀墊下面的飯費被我爸拿去打牌了。我媽拉着我爸出了門,回來買了個電視機,說女兒,我把你爸賣了,給咱倆買了個電視。所以我小時候留下個很不好的印象,覺得一切都是可以買賣的,以至於學貨幣交換,我還問老師,男人,用什麼計量單位?”
“扯遠了。我媽其實很喫苦耐勞,願意爲愛情臥薪嚐膽,以至於我回想起童年都想問她,怎麼能這麼自私呢,都不考慮一下我。我十歲那年,有個條件不錯的男人看上了我媽,他們家住市區電梯房,她拒絕了。那天晚上在家門外的酸菜缸撈酸菜,撈出一隻死老鼠。東北的酸菜缸都放在門外的,老鼠餓得沒東西喫鑽到缸裏,它沒喫成,我們也沒東西喫了。住在一樓,總有些不正經的男人在我家門口晃,我家門後面什麼都有,鐮刀,板斧,鐵鍬……《電鋸驚魂》有什麼意思,我媽自己就是剪刀手愛德華。她時隔多年回想起來還和我說,最驕傲的就是當時沒有爲五斗米折腰。我聽了特別感動,能爲了愛情這麼赤誠,不愧是我媽。結果她說,五斗米,不行,怎麼也得十鬥。”
“後來我才知道,她那會兒一直有個男朋友,談了六七年了,因爲我初中早戀,藏着不讓我知道。高考結束當晚就去燙頭了,第二天化了個嚇死人的口紅,去和男朋友喫飯。那種解放的感覺怎麼說呢,就是被瘟神纏繞了好多年,終於放歸人世間了。暑假我喫了三個月泡麪,家裏就沒怎麼看到過我媽,八月底她問我,志願你填的什麼專業來着?”
“我媽這段愛情故事還挺有意思,那個男的覺得我媽追着她,有病,告訴她強扭的瓜不甜。我媽說不甜沒事,我蘸醬喫。男人把我媽給的杏仁露拒之門外,我媽直接全都倒他們家門口了,說拿走了我多難受,要難受就一起難受。你們看,這是不是巧取豪奪。後來真談戀愛了,有幾個鄰居在燒烤店說閒話,我媽拉一車沙子,把人家店門堵了,真事兒,人家找我媽單位去了。我媽說,嚼舌根的狗咬了我,我不但要咬回去,我還要咬兩口,怎麼着,五十歲入土了嗎,你家老頭還去藥房買萬艾可呢。我媽難得幸福一回,大學時我就勸她,結婚吧。她和我說,要看着我結婚她再結。本來她是想逼我走進幸福生活,這兩年她終於發現我戀愛無望,自己把證領了。”
說完她吐了吐舌頭。臺下被東北話逗得前仰後合,她有點悲從中來,激化什麼性別矛盾,講東北話不就行了嗎,都怪自己,瞎談戀愛。她淒涼地最後收了個尾:“最近我單戀的不順,就跟我媽打電話,我問她,我到五十歲能像你一樣迷人嗎?她非常有哲理地跟我說,‘當一扇門爲你關閉,必定有扇窗爲你打開。’我說,什麼意思,是讓我別太執着嗎?我媽說,這還聽不明白,在窗戶那透口氣,喘勻了再把門踹開!還門關上,誰給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