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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問,你爲什麼會對無障礙產品和設計那麼執着……”
“我媽媽是脊髓灰質炎。從我小時候有記憶開始,她就很少出門,必要的場合就會坐輪椅,拄柺杖走路吸引來的憐憫的目光太多了。她和我爸是青梅竹馬,但我爸不太會和人交流,所以工作之外,家裏的所有事情卻都是她來操持,很辛苦。小學六年級她得了癌症,我爸駐外工作,是外公外婆照顧的。後來不能走路了,瘦到六十幾斤,都是我揹着她。我到很晚才瞭解到這個行業,哪怕重新開始,一點點無障礙的改變都是服務了所有人。”說到這兒的梁代文的眼睛散發出少年般的決心,同齡男人早就已經學會了世故和城府的皮毛,而他巋然不動。
“那你......是怎麼變成了現在述情障礙的?”
“我從小很淘氣,脾氣也爆,不太聽話。我媽是爲了讓我安靜下來才讓我學畫畫的。進了叛逆期,逃課,挑戰老師,一整張試卷選擇題都選C,拎着板磚跟混混去火拼。家長會都是我爸過來,覺得我無法交流,我也懶得和他多說話,關係一直不好。後來他職務變動很少出差,希望我會好一點。有次我和同學翻牆去校外去打遊戲,正好碰上他,扇了我一個耳光,很沒面子。我去了墓地,坐在墓碑前問了媽媽很多問題,都得不到答案。入夜了天很冷,那會兒沒有手機,全班的家長和親友都在找我,我爸上山時已經崩潰了……其實就是很無聊的結尾,很多家長圍着我們,都在抹眼淚,但我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之前聽關醒心提起過,親口說還是第一次。顧逸小心翼翼地聽着,月亮懸在天空,是唯一的觀衆。
“初中時沒理解述情障礙的含義,還有個成績很好的女朋友。因爲我感覺不到喜怒哀樂,不想耽誤她,就說自己考不上重點,會報普通高中,希望她專注學業。她爲了我改報,我爸聽說之後連夜把我志願改掉,花了擇校費,我在重點高中成績越來越好……現在想想,不只是辜負,也許是破壞了一個女孩的人生。所以......不確定的情況下,就不要給人希望。”
晾衣繩的感覺又來了。可能是喝了酒,整個人蕩在空中,月光清朗,陽光的氣息漸漸散到夜裏,和涼薄得如同湖面一樣的夜色交織。到了家樓下,她假借酒勁兒在梁代文胸前撥電話號碼,手指輕輕戳在胸墊上:“喂,您好,14歲的梁代文嗎?”
手比作電話聽筒,梁代文只裝作接電話,並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