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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已經大起大落了,和老闆確認過無數次了。你沒看過每個月的盈虧表,一家店年虧百萬還能留這麼久,我都覺得老闆腦子被門夾了。一樓是書店二樓是脫口秀酒吧,洋房月租12萬,還是五年前的長租價,賣酒根本賺不了幾個錢,情懷也架不住這麼燒錢。”
“怎麼可以關呢!”
“跟我生什麼氣啊!”餘都樂皺着眉頭:“沒了就是沒了,趕緊想想接下來去哪吧,生氣有什麼用,錢是別人出的,你就是個上臺的演員,還有資格抱怨?”
一時無話。顧逸從很早就這樣覺得,業餘愛好比工作重要,因爲疲憊生活裏那一點點愛好,可以支撐很多痛苦的瞬間:高房租,加班,看不到的晉升空間,冷漠的人際關係,空白的感情,未知的三十歲……她沒想到愛好會被奪走,ounce如果關掉了,眼下還沒有能持續講脫口秀的場合。小小的單口喜劇也沒有大到可以固定演出固定收入的程度——她早該意識到這個問題。她聲音有點抖:“我都拿ounce當家了,所有演員都認識,偶爾在ounce接商演覺得自己都是娛樂圈明星了,這都能結束嗎?”
“兔子,你知道我們這個年齡,人生的主題是什麼嗎?”餘都樂點了根菸:“二十五歲一過,我們的本質都在跟厭倦做鬥爭。消費、逃離、新歡取代舊愛……有些人是爲了堅持活下去,有些是爲了保持年輕。我們有把ounce作爲避風港的權利,老闆就有收回本金去做其他事情的權利。也是時候往前看了,你看,我們的段子也沒有那麼好笑,不是嗎?”
餘都樂沒說錯,自己一直靠業餘興趣支撐工作的壓力,以至於忘了這也是份動盪的快樂。沒有了開放麥,她大可以去試試那些可以賺到錢的場次,更可以去給綜藝節目供吐槽的稿子,但她就是不快樂,爲什麼無論工作還是愛好,都要被社會狠狠上一課。她笑着抹眼淚:“那你還問我能不能要我的段子,明明場地都沒了……”
“又不是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餘都樂一根接一根地抽菸:“居安思危吧兔子,小衆不意味着行將就木,頑強點活下去纔有更多機會。”
可笑——不知道爲什麼,她只覺得好笑,指着臺階:“我們的人生可能就像這樓梯一樣。站起來滑倒了,幸運的是摔一跤,下一兩個臺階,倒黴的就是滾落下去,遍體鱗傷。爲什麼?因爲我們做的事情是‘娛樂’,纔會被到處驅趕嗎?因爲不那麼被需要,還得付費,所以纔可有可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