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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道口,北灤打開此處南下時,派兵徹底佔領了此處,並建下糧堡,將數萬石糧草屯於此處,並由此源源不斷南運至長江。
數場苦戰,上天這一次罕見地站在了大晛這邊,拓跋虎文大軍的糧草被成功截斷。
翟九淵騎在馬上,鎧甲之下只有一層薄襖,他不得不學着同行的將士,時不時灌下一口烈酒。如此嚴寒天氣,只有借烈酒才能禦寒。翟九淵身邊是包文瀾最得力的副將,如今奉命駐守糧堡,他的一條胳膊在交戰時被砍中,砍得皮肉模糊,交戰時沒有時間包紮,如今幾乎凝凍住了。
冬日行軍,四野廣闊,翟九淵的思緒飄遠,不禁想起了大晛西北那些太平的日子。在太平年代,原野田疇間四季有耕種的農人,山道上旅人來往,駝鈴聲不斷。像驌化城那樣熱鬧的小城,有來自天南地北的行商和貨物。
再看如今眼前的西北,不過數年之間,耕地撂荒,村落殘破,除了路過的軍隊,四野再難見到人煙,連各州縣的官僚都跑光了,留下荒廢的官署,再無人管理百姓。路邊堆起累累白骨,如同一個巨大的孤寂的墳場。
突然,行進的隊伍停住了。原來是前方的狹道被凍僵的死屍堵住,軍馬被寒風裏的氣味所驚,不願過去。遠遠看去,已辨認不出是一羣什麼人的屍體,烽火連天,凍死在路邊的,只能是普通百姓。將士堆起乾柴,將堵塞的死屍拖開點燃。
翟九淵不忍再看那熊熊燒屍的火,掉轉馬頭,綴在了隊伍之後。
這一次截斷北灤糧道,拓跋虎文一旦接到消息,定會立刻派人北上。日後戰局如何,遠在帝京的朝廷自顧不暇,已指望不上。
他突然有些想念江南家鄉的鱸魚了。翟氏持有一方銅雕,擁有鶴鳴樓四分之一的產業。他本可以做個一身銅臭、偶爾附庸風雅的俗人,奈何這個世道,不給人安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