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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蕭條下來,外公的眉頭更爲緊鎖。
5 歲時我被父母接回湖南開始了學習的生涯,舅舅們去了廣東,各自安家立業。外公外婆光榮退休被接到了廣東安享晚年。
再後來,記憶逐漸模糊,有關外公的記憶只是皮膚上的刺痛,那是他少有幾次用鬍鬚刺我臉留下的感覺。寡言,少語,懶於解釋,只因爲一切都在繼續、在努力。
我大學畢業,外公的身體也虛弱起來。每次去看他,都不會忘記給他買最好的香蕉,那是他最愛喫的水果。當然,舅舅也說,外公能夠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當年他那些吸足了塵土的工友們因爲肺病相繼離開,只有他還能夠看到那麼努力的我們和即將長大的你們,他已經很幸福了。
有一張照片是去年夏天回去和外公外婆的合影,恍惚之間,就回到了江西的那些年,樹蔭下的院子,假山裏的泉水汩汩流動,配合着大樹上的知了聲,綠色氤氳到了整個 院子。他躺在後院的搖椅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經過的人也是躡手躡腳。那時的他沒有想到,他養育的這些孩子原來可以長得這樣茁壯和健康。
去成都出差的前一天,公司的中央空調開得沒有節制,想起來和爸爸通了電話,提及前幾天外公因高燒而住院,長時間的沉默後,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出來。
就好像被摁進了水池裏,無法呼吸,不能呼吸,只是怔怔地立在那裏,眼淚也嘩嘩地落下來。他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進去了,腦子嗡嗡作響。
“所以,其實追悼會也辦得熱鬧。外公的一生以清白開始,光榮收尾。因爲一切來得倉促,你離得遠,工作也忙,所以外婆不讓我們通知你。”
我能想象到外公最後的時刻,只有一位孫女在旁緊握着他的手,連他最愛的小舅舅也沒有見到最後一面。想必他也很想很想最後見到所有人,看着在他庇護下變得健康的我們,走之前也沒有那麼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