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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染望向平緩東流的河水。
“彈片扎進顱骨,在牀上躺了兩個月才重返前線,”鍾長訣說,“人總要記住最慘烈的教訓。”
這與官方聲明一模一樣。
祁染知道,事實不是這樣。那塊彈片要了他的命,整個大腦被攪成碎屑,即使用上聯邦最精密的儀器和神經技術也毫無復原可能。
“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祁染聞言猛然一驚。他抬起頭,目光重新聚焦到面前的人身上。他突然意識到,對方在觀察他,就像他觀察對方一樣,從眉梢,到鼻尖、嘴脣,目光緩慢滑過他的臉,好像在細細摩挲上面的每一寸皮膚。
這注視不是一個包裹着數據的仿生人冷冰冰的眼神,它有溫度、有情緒。祁染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總感覺你有話要說。”鍾長訣望着他。
作爲創造者,他胸中有千言萬語,但如今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家屬,無話可說。
他決定結束這場談話。他親手消除了對方的記憶,退出了政治旋渦,這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