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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去髒污,將布巾打溼,洗滌、擰乾、再擦拭,這樣的步驟不斷不斷的重複着,似乎永遠不會結束。細碎的汗珠緩緩從尉遲楠額上滲出,一雙手在不經意間被熱水泡得通紅,微微刺痛,但因皇甫少泱那一臉難得的慵懶微笑,讓她覺得就算兩隻手都被燙熟,也沒有什麼關係。
"翻過去趴着……"她啞着聲音命令着他,而他溫順的服從。
布巾緩緩撫過頸項,來到滿布舊疤新傷、一片沭目驚心的背部。
她忍不住眼眶一紅。
還記得那日她揹負着皇甫少泱,跋涉過整片原野,好不容易找到這間雖然殘破,但還有張勉強堪用的牀、幾隻破鍋破碗的廢棄小屋。
荒郊野地當然是請不到大夫,一切全都靠自己。她必須忍着心痛,又撕又扯的將沾黏在傷口上的碎布除下,硬起心腸不顧他疼得抽搐,一遍又一遍清洗身上的刀傷。還好身爲武人的他隨身帶有金創藥,免去她自制敷料的苦惱。
接下來的幾日,皇甫少泱高燒不止,徘徊在生死線上,而她憂心忡忡,夜不成寐,就怕自己粗淺的醫術不但救不了他的命,反倒延長他的痛苦。
還好他活過來了。跟那時的心驚膽戰比起來,現在真的是安穩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