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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真幌站前多田便利屋》的邂逅始於2007年,當時三浦紫苑對中國讀者來說是個陌生的名字。只知道此書獲了直木獎,在不帶先入觀的情況下讀完了封面印着“好彩”香菸照片的日文原書,既有微妙的感動,也有淺淺的詫異。這樣一部帶有強烈日本動漫風格的小說,居然坐了直木獎的寶座,究其原因,也許是故事輕盈卻不輕飄,在細處撥動讀者的心絃。因那種細微難言的感動,我接下了這本書的翻譯。
當年的直木獎評審之一井上廈說:“(本作)很好地描寫了城市的風貌和人們的存在,是友情小說的佳作,也是清新的成長小說,讓人不禁爲之嘆一聲。”五木寬之的評語則是:“很棒的小說。但這位作家的本領也許在其他類型的小說上。我有種預感,她會有意想不到的七十二般變化,我相信這份預感,投了一票。”
三浦紫苑不負評審們的期許,在之後又寫出了《哪啊哪啊神去村》《木暮莊物語》《編舟記》等佳作,其中《編舟記》更在2012年獲得書店大獎。該獎項由日本全國的書店店員投票產生,具有很強的讀者代表性和引導力。如果說書店大獎等於暢銷書,並不爲過。在三浦接連不斷的創作下,真幌站前系列也並未止於一本書,2009年的《真幌站前番外地》,2013年的《真幌站前狂騷曲》,均在日本創下不俗的銷量。三部曲分別改編成影視,由瑛太和松田龍平擔綱主演,更使真幌站前系列擁有了廣大的受衆。
真幌站前系列故事,說來簡單,主要因素有二,城市與人。虛構的“真幌市”,據說原型是作家本人居住的東京都町田市。“真幌市不僅是東京西南部最大的住宅區,同時也是娛樂街,電器街,書店街,學生街。(中略)也就是說,從搖籃到墓地的一生,都可在真幌市內找到歸宿。生爲真幌市民的人很難離開真幌市。就算一度離開,重回這裏的比率也頗高。”
所以故事的一開始便是“迴歸”。在真幌經營便利屋的多田啓介,離婚無子,住在辦公兼住家的舊公寓裏,某次外出工作,他偶遇重返真幌的高中同學行天春彥。行天過去和現在都是個怪人,其怪法則有些變化。聲稱無處可去的行天住進了多田的房間,這一賴便是天長日久的樣子。
便利屋等於是“萬事屋”,預設的業務範圍包括修理、打掃、搬運等雜活兒,人們不想幹的家務都可以委託便利屋解決。實際上,多田便利屋的業務範圍相當有彈性,多田和“助手”行天在真幌系列的第一本書裏做了以下工作:給狗尋找新主人、接送孩子上補習班、監視和記錄公車運營情況、收容逃避媒體騷擾的少女……看似雜活的工作伴隨着似是而非的偵探性質,他們不斷邂逅埋藏在日常中的小小謎團,爲解謎做了大量業務範圍外的“無用功”,結果是幫助了那些需要外力相幫卻沒能出聲求援的人們。便利屋的存在,因此成了一些真幌市民從實務到內心的倚仗。
真幌站前三部曲是吵吵鬧鬧的輕喜劇,衆多異色人物在其中穿行。在風月場所工作的露露與海茜,格外老成的小學生由良,在母親面前扮演好青年的黑社會頭目阿星,對公車班次懷有執念的老岡……這羣人和他們引發的故事如同一串色彩斑斕的珠子,多田和行天則是串珠的線。多田性格篤實,顧全身爲便利屋的形象卻時常崩盤;行天則特立獨行,不在意他人眼光,也全無蹭喫蹭喝就該幹活回報的自覺。儘管多田一直嘮叨着讓行天趕緊離開,實際上兩個人形成了奇妙的默契關係,便利屋若缺了其中一個,都無法成立。模擬偵探的行徑乍看搞笑,每當事件解決,讀者會忍不住感到些微暖意,並對偶爾泄露一絲半點的多田與行天的過往惴惴好奇。是的,這是兩名各懷傷痛的男子。務實如多田,不羈如行天,都曾在過去的人生中被損毀和傷害。活下去就意味着懷抱不堪的記憶而活,裝作忘卻,不去觸碰。活下去還意味着記住正在發生的每一件事,記住那些短暫的溫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