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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我沒事。我正要下樓——”
“聽話。”
“聽你奶奶的話吧。”
她朝門撲過去,但馬丁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不想讓孩子看見你這副模樣。講點道理。”
“模樣!”艾米莉猛地掙脫自己的胳膊。她的嗓門因憤怒而提高了,“怎麼,就因爲我下午喝了一兩杯雪利,你就想把我說成一個酒鬼?模樣!哼,我一滴威士忌都不喝。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不像誰在酒吧裏猛灌烈酒。你就不能說點別的什麼?我晚餐的時候連一杯雞尾酒都不喝。我只不過有時喝上一點雪利。哼,我倒是要問問你,這有什麼好丟臉的?模樣!”
馬丁搜腸刮肚想找出幾句話來安撫妻子。“我們在這兒安安靜靜地喫個晚餐,就我們自己。做個乖女孩。”艾米莉在牀邊坐下,他打開門,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我一分鐘就回來。”
在樓下忙着做晚餐的那會兒,他又琢磨起那個老問題——這個麻煩是怎麼落到他家裏的。他自己一向喜歡喝酒。還住在阿拉巴馬州的時候,他們通常喝大杯的烈酒或雞尾酒,覺得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多年來,晚餐前他們通常要喝上一到兩杯——可能還會喝第三杯。臨睡前再來一大杯。節假日的前夕,他們一般會放開來喝一場,甚至有可能喝醉。不過對他來說喝酒只是一項花費,從來就不是什麼問題。而隨着家庭成員的增多,這項花費已經讓他們難以承受了。直到公司調他去紐約工作以後,馬丁這才明確地認識到他妻子喝得太多了。他發現她白天也在喝烈酒。
承認出了問題後,他試圖分析問題的根源。從阿拉巴馬搬來紐約多少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她習慣了南方小鎮溫暖悠閒的氛圍,以及親戚和兒時朋友之間的走動,無法適應北方更嚴峻更寂寞的生活。做母親的責任和家務活對她來說也過於繁重。她懷念巴黎市注19。在這個郊區小鎮上沒有結交到朋友,平時只讀一些雜誌和兇殺小說,沒有酒精的調劑,她的內心不夠充實。
艾米莉暴露出來的無節制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馬丁對她的最初印象。有時候,她會流露出無法解釋的兇狠,以及酒精引發的不合時宜的勃然大怒。她用謊話掩飾自己的貪杯,用不引起懷疑的伎倆欺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