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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金色的陽光穿透監獄的窗戶,在地面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高大寶結束了醫院的探視,緩緩走回監獄。他的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彷彿被那溫暖的陽光所感染,手中沉甸甸的大袋子裏裝滿了各種美食與香菸,這些都是他爲獄友們精心準備的禮物,每一份都承載着他的心意與關懷。
踏入監室,高大寶就如同一位帶來歡樂的聖誕老人,興高采烈地將零食和香菸分發給每一位獄友,那熱情的模樣讓整個監室的氛圍瞬間活躍起來。獄友們被這意外的驚喜所打動,紛紛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之中,歡聲笑語此起彼伏,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迴盪,大家一同分享着高大寶的喜悅。
唯有王浩,獨自蜷縮在角落裏的牀上,眼神中透着一絲落寞。他靜靜地看着大家,彷彿自己是個局外人。歐陽敏銳地察覺到了王浩的孤獨,他在零食堆裏精心挑選了一隻又大又飽滿的橘子,又從僅剩下幾支煙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然後緩緩走到王浩身邊坐下。歐陽面帶友善的微笑,將香菸和橘子遞到王浩面前,那動作輕柔而自然。王浩微微抬起頭,目光掃過歐陽的手,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尷尬,隨後輕輕搖了搖頭。歐陽卻呵呵一笑,沒有絲毫退縮,反而順勢握住王浩的手,把香菸和橘子穩穩地放在他的掌心,接着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王浩的肩膀,說道:“喫吧,難得有這樣的喜事,大家一起樂呵樂呵。”說罷,歐陽正欲轉身離開,卻聽到王浩輕聲呢喃了一句:“是高峰。”
歐陽帶着滿心的疑惑轉過身來,眼中寫滿了不解,問道:“你說什麼?”
王浩微微抬起頭,聲音比之前略微響亮了一些,重複道:“是那個叫高峰的記者告訴我,報紙上發表的那篇文章是你寫的。”
歐陽心中猛地一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緩緩坐回到王浩身邊,目光如炬,緊緊地盯着王浩,問道:“你怎麼認識記者高峰的?”
王浩沉默良久,彷彿在回憶中掙扎。終於,他從歐陽遞過來的煙盒中抽出一支香菸,又在自己的枕頭下摸索出火柴。“嚓”的一聲,火柴被劃燃,微弱的火光在這略顯昏暗的監室裏閃爍。王浩點燃香菸,深吸一口,那煙霧在他眼前緩緩散開,如同他那漸漸清晰的回憶。他緩緩開口說道:“在生意失敗之前,我也曾有過看似美滿的生活。然而,一切都在瞬間崩塌,生意的慘敗讓我一無所有,妻子也離我而去。那一刻,我彷彿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找不到一絲光明。那天中午,我滿心絕望,只想借酒消愁,於是隨便找了一家小飯館,獨自坐在角落裏喝悶酒。不經意間,我瞥見飯店桌子上放着一份《東海日報》,百無聊賴之下,我開始翻閱起來,就在這時,那篇報道映入了我的眼簾。當時我已經被酒精衝昏了頭腦,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怒火,心想一定要找到這篇報道的作者,讓他爲我的遭遇付出代價。於是,我憑藉着僅存的一絲理智,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東海日報社,在報社門口守株待兔,等待那個寫報道的人出現。時間彷彿變得無比漫長,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心中的怒火卻絲毫未減。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我看到了他下班。我像一頭髮狂的野獸,不顧一切地將他堵在了樓下的一個角落裏。當時,我緊握的拳頭因爲憤怒而顫抖,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狠狠教訓他一頓。然而,他卻告訴我,這篇報道並非他所寫,而是一個叫歐陽的人寫的。他還詳細地跟我說,你是燕京自行車廠的人,寫這篇報道的目的是爲了詆譭其他品牌的電動自行車,從而爲自己廠的產品提高銷量。說着,他還拿出了報道你入獄那天的報紙新聞給我看。那一刻,我愣住了,心中的憤怒彷彿被一盆冷水澆滅。趁着我看報紙的時候,他趁機溜走了。而報紙上你的相片,就那樣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從那以後,我便記住了你的樣子。”
歐陽聽完王浩的講述,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裏,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困惑與沉思。那記者高峰的身影,如同一團驅不散的迷霧,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自己究竟何時何地與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記者結下了樑子?爲何他接二連三地對自己窮追不捨,好似不將自己置於絕境誓不罷休?還有開庭那日,小顧總竟與高峰一同現身法庭,他們之間究竟有着怎樣隱祕的關聯?歐陽搜腸刮肚,把過往的經歷在心中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毫無頭緒,只覺腦袋嗡嗡作響,似要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