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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
“你就說這忙你幫不幫吧。”
我能說不幫嗎?雪梨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她巴不得當着我的面連喝十杯黑咖啡,以示決心。只有我捨生取義才能保她幸福安康,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我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介入雪梨的生活。我倆在一起打了快五年的遊戲,直到不久前建了聯繫羣,才發現彼此都在同一座城市。她英文名叫Sherry,在廣告公司做了四年的文案,因爲常年加班,每次上線時間都在後半夜。她和遊戲角色裏的形象一樣,有時像霸氣御姐,說一不二,有時淘氣得像沒長大的小女孩,撒起嬌來,就非逼着我和她互換裝備。要不是知道她有個長跑八年的男友,看到她哭起來楚楚動人的樣子,我一定生出什麼非分之想,而她也總是在和我僵持不下的時候,叫我一聲菲弟,讓我保持清醒。
按照雪梨的說法,張楠每天十點會特地從日月光下地鐵,在桃源眷村喫完早點後往公司方向走,中午一點半喫樓下固定的沙拉和日料,晚上加班到八點多,不太累就會走往淮海中路散會兒步,經過MUJI和一家外文書店會停下來看看新出的設計書。
他們同居過一段時間,但張楠覺得,爲了保持戀愛的熱度,還是各自分開住會比較合適。雪梨爲此生了很久的悶氣,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得和別的年輕女孩一起擠在出租屋裏,看別人舉着手機和男友視頻花式虐狗,想想就委屈。他們其實早就過了剛開始戀愛的新鮮狀態,怎麼都只剩追憶。兩人都念同一所大學,張楠是美術系,雪梨讀新聞,還是學生會幹部,因爲做活動需要海報,而跟張楠有了最初的接觸,和大部分普通情侶一樣,日久生情,兩個人也不需要多麼漫長的拉鋸戰,很輕易就在一起了。
關於浪漫的事情,雪梨想不出多少,倒是滑稽的事,發生在張楠身上一大堆。比如還唸書那會兒,上海的冬天特別冷,聖誕節,張楠要給雪梨送圍巾,窮學生沒什麼積蓄,挑來挑去便宜的挑剔的張楠都不滿意,於是便自己動手做,他做設計出身的,講究藝術感,最後用系裏展覽剩下的鐵絲和毛線擰出一個過分前衛先鋒的圍巾,兩條綵帶直衝天際,鯉魚擺尾似的,雪梨不願戴,他就硬着脾氣掛自己脖子上,一出門,當然成爲焦點。類似的事情雪梨數都數不過來,在她看來,張楠有時偏執得可愛,卻也常常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熟悉張楠的習慣後我開始製造和張楠相遇的機會,進展很順利,我們是在上海外灘美術館的張奕滿展覽上認識的,作爲義工我替他講解每個展品,但意外的是,我們並沒有因爲其中哪件作品而引起太多交流的話題,反倒因爲展覽邀請劉宇昆作爲這個展覽中道具書籍的提供者而引發了興趣。
我們倆把陣地轉移到了衡山路一家充滿蒸汽朋克氣息的復古酒吧,他給我透露自己其實是個科幻迷。這點是我意想不到的,他的樣子斯文整齊,文科生的銀邊眼鏡。喜歡科幻,難道不是理科生的專利嗎?張楠搖頭,他說他喜歡未知而神祕的東西,比如宇宙星辰、蟲洞、上帝之眼,當然,往近的說,他希望能去一趟阿拉斯加看一次北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