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答《解放日報》記者姜小玲問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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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遠超出期待
問院說到您袁總是繞不開葉白鹿原曳袁葉白鹿原曳是您的代表作袁又是一個已經豎在那兒的標杆袁這對您以後的創作是利還是弊鑰
陳:這個問題此前已經幾次被問及,我幾乎沒有想過對我這會是一個問題。現在看來,這的確已成爲一個問題,但仍然不屬於我,而是記者、研究者和關注我的創作的讀者,猜測我的寫作狀態想到的一個疑問。我的理解是,無論我日後的寫作朝哪裏走,會產生什麼樣的作品,都與《白鹿原》沒有關係了。《白鹿原》是上世紀80年代中到90年代初的一次寫作,是那時候對歷史和現實的體驗所選擇的一種表達方式。我後來尋找新的體驗,同時也尋找新的表述形式,哪怕一個短篇小說或一篇散文。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幾乎想不到昨天以前我曾經寫過什麼,包括《白鹿原》。
問院您說袁要寫一部可以野放進棺材裏當枕頭冶的作品袁葉白鹿原曳有沒有實現您的這個想法鑰
陳:我確實說過這個話。這個話是我當時的創作心態的表述形式,所指完全是內向的,讓我從小就迷戀創作的心,別弄到離開這個世界時留下空落和遺憾。我從這本書出版到現在所領受到的文學界的評價和讀者的熱情,已經遠遠超出原來的期待了。
問院葉白鹿原曳爲您帶來了很多袁包括名堯利袁您覺得這些東西有沒有干擾您的寫作鑰
陳:我在寫完這部小說時,最基本的估計是,如果能夠出版,肯定會有反響,不會不被理睬的。但剛一發表迅即引起的強烈反應,尤其是讀者從收聽廣播或文本閱讀後的熱烈反響,讓我始料不及。再說利,當小說被確定先在《當代》發表然後出版單行本,我和夫人暗自慶幸,按當時稿酬標準,各得一萬元,我們家將成萬元戶。後來得一版再版連續印刷,版權費也就超出最初的預計。
我隨之承擔了作家協會的一些工作責任。我想對陝西文學發展尤其是更年輕一代作家的發展盡一份義務。我是自覺自願地做,從來沒有把做這些事看成對我寫作的“干擾”。干擾確實存在,有許多打着文化招牌卻與文化基本無關的活動,有的常常策動我的領導、朋友乃至遠親近鄰來扯拽。時間就被分割得很零碎。
問院有人說袁您以前的寫作是丘陵袁而葉白鹿原曳是高山袁野高山仰止冶袁您有沒有想過要繼續寫出超過葉白鹿原曳的作品鑰
陳:無論是所謂以前的“丘陵”,還是後來所謂的“高山”,都已是跋涉過的熟路舊途了,我不會再流連。寫作對我永遠都是一種新鮮的陌生和陌生的新鮮。只有對陌生境界的探看纔有新鮮感,才激發創造的慾望和熱情。當要把一種體驗和感受訴諸文字,鋪開稿紙的時候,哪怕是一個短篇小說,甚或一篇兩三千字的散文,依然是一種唯恐寫不到位的誠惶誠恐。我只按我的寫作習慣寫作,寫自己真實的體驗,既不跟別人較勁,也不與自己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