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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全校聯賽時,我們班幾經大喜大悲,終於捧回冠軍。那天我們全隊一起燦爛地笑,對足球場作暫別。上了初三後,就很少真正地去踢一場球了。
初三中考過後那個暑假,正好是世界盃。我不希望中國足球隊衝進世界盃,因爲那說明世界足球水平降低了。此文不評論國家男足如何,那是浪費筆墨。1998年夏天的世界盃並不十分精彩,只有從歐文的一個進球裏可以依稀感到張曉楓的風範。以往在羅星中學暮色裏踢球的朋友都各有去向,從此很少有電話聯繫,也不曾聚在一起踢過球;以往中學旁鐘樓裏那隻鐘敲響5點的鐘聲時,不再有人大喊“差不多了,別踢了”,5點半整也只有一羣陌生的孩子去小賣部買五角錢一瓶的橘子汽水,陌生得像那些球友。
上了高中後常在雙休日踢球。高中的同學應該說球技是蠻不錯的。像那位狂熱地愛好着文學的“蚊子”,就長於過人。我一直會和他爭論不休誰的水平高超。但是,水平高超不代表水平引人。像隔壁宿舍的小陸,是全場目光的焦點,因爲他常開大腳。只要腳下有球,二話不說掄起大腳。開大腳其實沒什麼,身爲一名後衛,一定要多開大腳。但小陸之所以引人,是因爲他的大腳開球向來都是往自家門裏飛的。我和“蚊子”踢了多年足球,就是不明白小陸如何才能做到背對自家球門而射自家球門的。1999年高一足球聯賽,我們連小組都沒有出線,我承認那次自己踢得很臭,因爲和那時的隊員在一起,我有些找不到感覺。
最後要說的就是“新民晚報杯”足球賽,我一共參加過兩次。由於那時是酷暑,踢一圈回來連“國籍”都會出現問題。我本不想參加,但因爲我們這個地方球場實在少。踢踢弄堂足球不是不好,只是踢到一半總會有人操着傢伙來追殺足球。居民區裏的人都嫌吵聲太大。中國的市井小民就是如此,容得下麻將卻容不下足球場。那兩次“新民晚報杯”就是在沒處可去的情況下報的名。參加“新民晚報杯”最頭疼的事情是要學校蓋章、班主任同意,真不曉得是校長、班主任在踢球還是我們在踢球。第二大頭疼的事情是取隊名,要讓人一聽就精神抖擻,像什麼“小白兔”隊、“大花狗”隊肯定是拿不出門的,對手看了會笑得影響比賽,“申花”隊被人先用了,叫“花生”隊也未嘗不可,什麼“超人”、“夢幻組合”都是拿得出門但叫不響的名字。我們球隊的名字就暫且不說了,以免貽笑大方。
“新民晚報杯”其實就是暑假裏沒事幹出場汗換個“國籍”而已,但是有些習慣在經歷了那麼多場比賽後始終不曾改變,像羅星中學晚鐘聲裏五角錢一瓶的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