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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山,管理宿舍的天主教尼僧,我又不敢驚醒她們,只得在黑漆漆的門洞子裏過夜。(也
不知爲什麼我要把自己刻劃得這麼可憐,她們何至於這樣地苛待我。)風向一變,冷雨大點
大點掃進來,我把一雙腳直縮直縮,還是沒處躲。忽然聽見汽車喇叭響,來了闊客,一個施
主太太帶了女兒,才考進大學,以後要住讀的。汽車伕砰砰拍門,宿舍裏頓時燈火輝煌。我
趁亂向裏一鑽,看見舍監,我像見晚娘似的,陪笑上前稱了一聲“sister”。她淡淡
地點了點頭,說:“你也來了?”我也沒有多寒暄,徑自上樓,找到自己的房間,夢到這裏
爲止。第二天我告訴姑姑,一面說,漸漸漲紅了臉,滿眼含淚;後來在電話上告訴一個朋
友,又哭了;在一封信裏提到這個夢,寫到這裏又哭了。簡直可笑——我自從長大自立之後
實在難得掉眼淚的。
我對姑姑說:“姑姑雖然經過的事很多,這一類的經驗卻是沒有的,沒做過窮學生,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