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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們迎面走來,在一幅畫前都停下來。那幅畫,畫的是一根巨大的白色的羽毛,你還記得嗎?”
她說:“我看着那幅畫,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你就看看我,笑了,說:‘真對’。我說:‘你笑什麼?你說什麼真對?’你說:‘真的,這畫讓人覺得無比寒冷。’我們就一起在那幅畫前站了很久,說了很多,稱讚那位畫家的天賦,猜測他高傲的心裏必是有一縷像那羽毛一樣的寒冷不能擺脫。”
她說:“其實,我完全可能推開左邊的門,順着向東的走廊走……”
我想詩人會欠起身來看她,看她的光潔和朦朧,看她的實在,看光明和幽暗在那兒起伏、流漫,風在那兒鼓動。我想,L應該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她想說的是:“我對於你,是一個偶然。”
她想說的是:“可女人,對你來說卻是,必然。”
她想說;“那爲什麼,你不會對別的女人也有這樣的慾望呢?”
我想,這樣的時刻,男人必定只能撲在女人獨特的氣息裏,迷茫地在那兒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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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知道,隨即她想說的必然還有:“那爲什麼你說,你只愛我呢?”必然還會有:“如果那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我是女人,爲什麼那不直接叫作情慾,而要叫作愛情?”然後還有:“那麼你是不是隻對我有這樣的情慾呢?如果只對我才這樣,要是沒有我呢?”還有:“要是我們沒有那個偶然的機會相遇,你的情慾怎麼辦呢?是不是總歸得有一個實現情慾的機會呢?”還會有:“那時,你會不會對另一個女人也說‘這是愛情’,說這是唯一的,說‘我只愛你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