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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高大喫一驚:“父親,您見過這符?”
“當然見過。”卞老太爺眷念地望着那墜子,“這張九天闕符,正是老朽親手所畫。”
五十年前,卞中流二十七歲。
他七歲學符,十五立志修符,摒棄他術,蒐羅天下符譜,二十融匯百家,自創百殺咒,聲震天下。二十五貫通千本符譜,臻至極境,放眼天下,無人出其右。
能力和聲譽達到極點的同時,卞中流感到了一種窒息般的痛苦——他遇到了瓶頸。當今之世,已無人比他更瞭解符咒,可他對自己卻越來越感到不滿。他問自己,難道就沒有比這些更好更強的符咒了麼?難道這就是他的極限了麼?人人都說他是不世出的天才,那麼他該有不世出的符咒傳世,就像符鬼易逢機一般!
然而他越是努力,越是絕望,古籍已蒐羅殆盡,偶爾求得一書,所記要麼殘缺不全,要麼託名僞作,唯有改良現有符咒,但六寸黃紙,所栽不過數文,所納不過一咒,雖窮盡心思,極力雕琢,變化終究有限。於是,卞中流想到了天闕符,若能補全天闕符的製作之法,足可繼前賢,彰後世,爲青史留名之功也。
整整兩年他埋首書軒,日夜鑽研殘譜,但越是鑽研,越感天闕符之精深浩瀚,越覺留存符譜之殘缺破敗,越明補全符譜之無望。卞中流隱隱感到了恐懼,那是將不得不承認自己平庸的恐懼。在易逢機這等真正的天才面前,他不過是個凡人。
就在這時,一個道士找到了他。
五十年過去了,卞中流仍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那是早春一個下着濛濛細雨的清晨,遠山如黛,雨霧如紗,來客一席青袍,頭戴帷帽,步履從容。他在門前停下,摘下帷帽,露出了一張溫潤俊美的臉和一頭雪白的銀髮。他大約三十多歲,雖風塵僕僕,難掩疲憊,身上卻有種澹淡清雅之氣,宛如清風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