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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娘聽得他話中的深意，似嘆非嘆低聲道：“妾知道鐵皮石斛難得，也不定這石間會有，可大夫人既然吩咐了，妾來尋一趟也是應當的。”
“應當？”裴瑾回味了這二字，而後平靜道：“天下間的應當躲不過是忠孝仁義禮五字，於世人而言究竟是信條還是枷鎖。”
士大夫怎會輕易說出這樣的話，虞娘雖未看過那些儒學正道的書籍，可也明白身處於裴瑾這個位置萬萬不能出說這樣的悖論。
“三老爺可是有心事？”虞娘關切道。
裴瑾看着她淡笑搖頭：“只是覺得世間上人人皆有無可奈何罷了。”
虞娘聽得明白他的意思，可她並不是能說會道的性子，躊躇一番才道：“三老爺覺得薄命長辭知己別，人生到此無奈否？”
“自是無奈。”他頷首道。
“生死既爲無奈，那每日這些無奈之事也就算不得什麼了。”虞娘嘆道。
情愛之事的無奈在生死麪前也算不得什麼，原來自己近來的心煩意亂竟被她一句話輕鬆開解。
裴瑾看着眼前的女子，這才真切體會了她這一雙秋水剪瞳裏的清冷原是經歷了生離死別與種種委屈而成，而她若沒有將自己看得重，輕易是不會說這般交淺言深的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