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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了?”何玉銘問。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沒有他的擔保我都上不了出國的船,也許他是真的信了,也許他只是想要放我一條生路。”紀平瀾嘆了口氣,從言談中他不是沒有感覺到,李亦亭其實清楚紅黨的作風,並且還深深地認同紅黨的觀點和作法。
“爲什麼會這樣呢?”紀平瀾現在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什麼悲傷和憤怒的表情,他與其說是在提問,倒不如說是一句無能爲力者在絕望下的自言自語。
何玉銘仍是分析道:“事情只要存在就有其存在的道理。你看起來不合理,只是因爲你們所站的角度不一樣。這場改革對你來說,是你的家人無故被殺害,家產被掠奪,就跟被土匪搶了一樣,你當然會痛恨。但是對那些分得你家土地和房子的人來說,別人苦難終究是別人的,他們得到了本來沒有的利益,所以多數人都會發自內心地支持那個給他們帶來利益的政黨,至於秩序和公道的缺失所帶來的惡果,並不是那麼快顯現的。紅黨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一來肅清了一切有能力與他們爲敵的權貴勢力,二來迅速贏得了大部分窮苦平民的支持。對此國際上早就有個說法,叫做‘多數人的暴政’,只要五個中的四個人投票同意,就可以合法殺掉第五個人,分掉他的財產,就像納粹對猶太人做的那樣。他們就是那四個人,你就是那佔少數的第五個。”
紀平瀾垂頭喪氣地輕聲說:“我從來沒有對國家的未來這麼絕望過,從來沒有,即使是抗戰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
“爲什麼要絕望呢,一切總會好起來的。”何玉銘伸過手去要抱紀平瀾,紀平瀾便緊緊地將他鎖在懷裏,埋頭在他的肩膀上,長大後頭一次在別人面前哭了。
他不是哭號也不抽泣,只是死咬着牙關肆意地流淚,彷彿有無盡的傷心和委屈要在短短的時間裏宣泄出來。
一切的理想和信念終歸虛妄,他努力到最後終於一無所有,唯一剩下的只有懷中的這個可以觸碰的軀體,和這個軀體中永遠不可觸碰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