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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再捧些雪来化水?小如慢声细语地劝她。
好吧。小鹿又去取雪。
小如的毛刺,燃起来一副拼命三郎的脾气,呼地烧起半人高的火苗,黑烟像雪山魔女愤怒的头发,随着山风甩打着,原本锃亮的罐头盒,在第一缕毛刺火掠过之后,就成了包公嘴脸,镀上一层漆黑的草灰。
毛刺是个没有恒心的家伙,片刻的兴奋之后,就是懒洋洋地消极怠工,残存的草茎上气不接下气地变成暗红的灰烬,余温就没有多少了。这可苦了小如,当我们的牦牛粪将雪水熬出白练也似的气流时,她的锅才发出轻微的积雪融化声。
我和河莲又遇到了新困难。由于造锅过程中,过于注重美观,忽视了实用性,锅耳朵的位置定得太低。这在普通锅,当然没什么了不起,没准儿还成了新品种。但我们的锅耳朵,是用钉子把罐头盒凿了洞,绕上铁丝拧成的。锅的半中腰藏着两个漏水的小眼,盛雪的时候看不出来,雪化成水后就显出致命的缺陷。费了千辛万苦煮出的那点温水,不知不觉渗去一半。
怎么办?我理直气壮地质问河莲。既然她是这锅的总设计师,发生问题的时候,当然应该保修。
河莲一本正经地说,只有一个办法,用胶布把锅耳的小洞粘起来。
我说,骗鬼啊。胶布被牛粪火一熏,就煳了,除了发出臭橡胶味,什么用也不顶。
河莲说,哈,你知道得比我还清楚,那还问什么?事到如今,什么法子也没有,只有半锅半锅地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