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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溫柔的夜》
文/周粲
據說有一些讀者,迷上了三毛的作品;這些讀者,被稱爲“三毛迷”。
我不是三毛迷。幾十歲的人了,只會有“執着”,不會有“迷”的。但是自從有了三毛之後,三毛的書,我倒是看了不少。屈指一數,計有:《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駱駝》、《稻草人手記》和最近纔出版的《溫柔的夜》。
一直都以爲三毛是屬於沙漠的;她的文章所以寫得好,完全因爲她到了撒哈拉沙漠;要是她一旦離開了這個地方,她就再也寫不出什麼好東西來了。三毛自己也有這種想法。記得她在一篇文字裏也這麼表示過。那一陣子,她似乎很苦惱,覺得自己寫不出好東西。但是事實並非如此。當我讀完了《溫柔的夜》,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三毛並不是僅僅屬於沙漠的;離開了沙漠,三毛仍舊能寫出好東西來。在讀《溫柔的夜》的時候,我私底下一直這樣想:唔,這一篇寫得不錯;不過,恐怕也只是這一篇寫得好而已;接下來的,總不會都寫得精采吧?這是不可能的。就是一般的大作家的書,也不是這個樣子。三毛還不是什麼大作家;一點也不是。但是看了一篇又一篇,我竟然發覺裏面的每一篇,都有一些東西能深深地把我吸引住。
就說第一篇《寂地》吧,吸引我的是一股氣氛。在一篇文學作品裏營造氣氛到這麼成功,是不容易的。這篇作品的重點是在“臉狺”這種東西上面。什麼是臉狺?世界上有沒有臉狺?是縈繞在作品中人物心裏的問題。後來問題多了一個,那就是臉狺出沒的地點。於是情節的發展推進另一個高潮。當三毛說了一句“臉狺貪心!”的時候,她拉下來這樣描寫:
“這時不知哪裏吹來一陣怪風,眼看將盡的火堆突然斜斜往我轟一下燒過來,荷西一拖我,打了半個滾,瞪着火;它又回來了,背後毛毛的感覺涼颼颼的爬了個全身。”
讀到這裏,誰者差不多已經透不過氣來了。第二篇《五月花》是集子裏最長的一篇,佔了大約九十頁。這一篇的寫作手法也比較新;它是以日記的方式寫成的。作品中的人物,除了三毛和荷西夫婦之外,還有荷西沙漠裏的老同事路易、老闆娘杜魯夫人、杜魯醫生、荷西的僱主漢斯、漢斯的太太英格等。三毛這樣形容杜魯夫人:“她,三十多歲,一件淡紫綴銀片的長禮服拖地,金色長耳環塞肩,腳蹬四寸鏤空白皮鞋,頭髮豎立,編成數十條細辮子,有若蛇發美人,一派非洲風味,雙目炯炯有神,含威不怒,臉上蕩着笑,卻不使人覺着親切,英語說得極好,一看便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只是還不到爐火純青,迎接人的方式,顯得造作矯情。”
經三毛這麼一形容,杜魯夫人的形象,便栩栩如生地出現在讀者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