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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根走去打電話,聽見他又叫朋友們過來。每一次相聚,他總是迫不及待的拿我顯炫給朋友們看,好似一件物品似的展覽着。
米夏緊張的用中文小聲說:“喂!他很好,你不要又泄氣,再試一次嘛!”
我走開去,將那條蒼蒼茫茫的“橄欖樹”拍一下關掉,只是不語。
旅程的第一站還沒有進入情況,難纏的事情就在墨西哥等着。這樣的事,幾天內一定要解決掉。同情心用在此地是沒有價值的。
門鈴響了,來了約根的同胞,他們非常有文化,手中捧着整整齊齊的十幾本書和打字資料,仔細而又友愛的交給我——全是墨西哥的歷史和地理,還有藝術。我們一同談了快三小時,其實這些上古和馬雅文化,在當年上馬德里大學時,早已考過了,並沒有完全忘記。爲了禮貌,我一直忍耐着聽了又聽——那些僵死的東西啊!他們不講有生命的活人,不談墨西哥的衣食住行,不說街頭巷尾,只有書籍上訴說的史料和文化。而我的距離和他們是那麼的遙遠,這些東西,不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是來活一場的。
“實在對不起,米夏是我的助理,這些書籍請他慢慢看。經過二十多小時的飛行,我想休息了!”
與大家握握手,道了晚安,便走了。
米夏,正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的年齡,新的環境與全然不同的人仍然使他新鮮而興奮。留下他繼續做聽衆,我,無法再支持下去。
寂靜的午夜,我從黑暗中驚醒,月光直直的由大玻璃窗外照進來。牀對面的書架上,一排排各國元首的簽名照片靜靜的排列着,每張照片旁邊,插着代表元首那國的小旗子。我怔怔的與那些偉大人物的照片對峙着,想到自己行李裏帶來的那個小相框,心裏無由的覺着沒有人能解的蒼涼和孤單。
墨西哥的第一個夜晚,便是如此張大着眼睛什麼都想又什麼都不想的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