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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兩日旅舍,第三日佈告欄上寫着小小的通告,說是房價上漲,一漲便是二十七元美金,於是一人一日的住宿費便是要六十七元美金了。
客氣的請問櫃檯,這是全國性的調整還是怎麼了,他們回答我是私自漲的。
他們可以漲,我也可以離開。
搬旅館的時候天寒地凍,下着微雨,不得已又坐了極短路的計程車,因爲冬衣都留在巴拿馬了。
司機沒有將碼錶扳下,到了目的地才發現。他要的價格絕對不合理,我因初到高原,身體一直不適,爭吵不動,米夏的西班牙文只夠道早安和微笑,於是又被迫做了一次妥協。別的國家沒有那麼欺生的。
新搬的那家旅館,上個月曾被暴徒搶劫,打死了一個房間內的太太,至今沒有破案,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倒是門禁森嚴了。
初來首都博各答的前幾日,看見街上每個人緊緊抱着他們皮包的樣子,真是驚駭。生活在這麼巨大的,隨時被搶的壓力下,長久下去總是要精神衰弱的。
米夏一來此地,先是自己嚇自己,睡覺房間鎖了不說,尚用椅子抵着門,每次喚他,總是問了又問纔開。便因如此,偏是不與他一起行動,他需要的是個人的經歷和心得,不能老是隻跟在我身邊拿東西,聽我解釋每一種建築的形式和年代。便是喫飯罷,也常常請他自己去喫了。個人是喜歡喫小攤子的,看中了一個小白餅和一條香腸,炭爐上現烤的。賣食物的中年人叫我先給他二十五披索,我說一手交錢一手交餅,他說我拿了餅會逃走,一定要先付。給了三十披索,站着等餅和找錢,收好錢的人不再理我,開始他的叫喊:“餅啊!餅啊!誰來買餅啊!”我問他:“怎麼還不給我呢?香腸要焦了!”我說:“給什麼?你又沒有付錢呀!”
這時旁邊的另一羣攤販開始拚命的笑,望望我,又看着別的方向笑得發顫。這時方知又被人欺負了。起初尚與這個小販爭了幾句,眼看沒有法子贏他,便也不爭了,只對他說:“您收了錢沒有,自己是曉得的。上帝保佑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