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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裏,今生今世的種種歷練,電影般快速的掠過,那些悲歡歲月,那些在世和去世的親人,想起來竟然完全沒有絲毫感覺,好似在看別人的事情一般。
大概死,便是這樣明淨如雪般的清朗和淡漠吧!“哎呀!你的指甲和嘴脣都紫了!”米夏叫了起來。我緩緩的問米夏:“海拔多少了?”
“這一帶,書上說超過三千兩百公尺,下到里奧龐巴是兩千六百五十。”
這時候我纔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怎麼都腫起來了,呼吸也困難得很。
什麼靈魂出竅的感應,根本是身體不適才弄出來的幻覺。車子停在一個小站上,司機喊着:“休息十分鐘!”我沒有法子下車,這樣的高度使人難以動彈。就在車站電線杆那隻幽暗的路燈下,兩個老極了印地安夫婦蹲坐在路邊。
女人圍着深色的長裙,披了好幾層彩色厚厚的肩氈,梳着粗辮了,頭上不可少的戴着舊呢帽。
兩個人專心的蹲在那兒用手撕一塊麪包喫。我注視着這些純血的族人,心裏禁不住湧出一陣認同的狂喜,他們長得多麼好看啊!
“老媽媽啊!我已經去了一轉又回來了,你怎麼還蹲在這兒呢!”我默默的與車邊的婦人在心裏交談起來。有關自己前世是印地安人的那份猜測,又潮水似的湧上來。
這個小鎮的幾條街上,全是印地安人,平地人是看不到了。
暮色更濃了。街上人影幢幢,一切如夢如幻,真是不知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