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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長長的高小生活裏,每天夜晚,苦苦的哀求在黑暗中垂聽禱告的神,苦求有一日長大了,要做那個人的妻子。哀哀的求,堅定的求,說是絕對不反悔的。
當我們站在同樣的操場上唱出了畢業的驪歌來時,許多女生唏哩嘩啦的又唱又流淚,而女老師們的眼眶也是淡紅色的。司儀一句一字的喊,我們一次一次向校長、主任、老師彎下了腰,然後聽見一句話:“畢業典禮結束。禮——成。散——會。”
沒有按照兩年來的習慣回一下頭,跟着同學往教室裏衝。理抽屜,丟書本,打掃,排桌子,看了一眼周圍的一切,這,就結束了。
回家的路上,儘可能的跑,沒命的狂跑,甩掉想要同行的女生,一口氣奔到每天要走的田埂上去,喘着氣拚命的張望——那兒,除了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水波之外,沒有什麼人在等我。
進初中的那年,穿上了綠色的制服,坐公共汽車進城上下學,總統府的號兵和國旗一樣升起。刻骨的思念,即使再回頭,也看不見什麼了。
也是在夜間要祈禱了才能安心睡覺的,那個哀求,仍是一色一樣。有一次反反覆覆的請願,說着說着,竟然忘了詞,心裏突然浮上了一種跟自己那麼遙遠的無能爲力和悲哀。“當年,你真愛過牛伯伯吧?”
我笑了起來,說沒有,真的沒有。
許多許多年過去了,兩次小學同學會,來的同學都帶了家眷。人不多,只佔了一個大圓桌喫飯。說起往事,一些淡淡的喜悅和親切,畢竟這都已成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