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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結婚吧?”班琪突然問。
我笑着搖搖頭,心思只在那個就要見面的家上。車子離開了高速公路,爬上一個小坡,一轉彎,海風撲面而來,那熟悉的海洋氣味一來,家就到了。
“你自己開門。”班琪遞上來一串鑰匙,我翻了一下,還記得大門的那一隻,輕輕打開花園的門,眼前,那棵在風裏沙沙作響的大相思樹帶給了人莫名的悲愁。
我大步穿過庭院,穿過完全枯死了的草坪,開了外花園的燈,開了客廳的大門,這一步踏進去,那面巨大的玻璃窗外的海洋,在月光下撲了進來。
璜和班琪的孩子衝進每一個房間,將這兩層樓的燈都給點亮了。家,如同一箇舊夢,在我眼前再現。
這哪裏像是小偷進來過五次的房子呢?每一件傢俱都在自己的地方等着我,每一個角落都給插上了鮮花,放上了盆景,就是那個牀吧,連雪白的牀罩都給鋪好了。
我轉身,將三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各親了一下,她們好興奮的把十指張開,給我看,說:“你的家我們洗了又洗,刷了又刷,你看,手都變成紅的了。”
我們終於全部坐下來,發現一件銀狐皮大衣不見了,我說沒有關係,真的一點也不心痛。在沙發上,那個被稱爲阿姨的ECHO,拿出四個紅封套來,照着中國習俗,三個女兒各人一個紅包——她們以前就懂得這個規矩,含笑接下了。至於送給班琪的一個信封,硬說是父母親給的。長輩賜,小輩不可辭。班琪再三的推讓,我講道理給她聽,她纔打開來看了。這一看嚇了一大跳,硬是不肯收。我親親她,指着桌上的鮮花和明亮的一切,問她:“你對我的情,可以用鈔票回報嗎?收下吧,不然我不心安。”
璜——泥水匠的工作收入不穩定,是有工程才能賺的。班琪因此也外出去替人打掃房子貼補家用,而三個寶愛的女兒,夫婦倆卻說要培植到大學畢業。他們不是富人,雖說我沒有請他們打掃、他們自動做了四整天,這份友誼,光憑金錢絕對不可能回報。不然,如果我踏進來的是一幢鬼屋一樣的房子,一定大哭去住旅館。
班琪不放心我一個人,說:“怕不怕?如果怕,就去睡我們家,明早再回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