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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路斯喝了酒,她的手風琴偏偏拉得特別的精彩。她拉琴,在場的朋友們就跳舞。沒有什麼人勸她別再喝了,反正已經沒有救的。
有時候,我一直在猜想,路斯是個極不快樂的人。就一般而言,她不該如此不要命的去喝酒,畢竟孩子和經濟情況,都不算太差的。可是她在自殺。
那個醫院,也是出出進進的。一旦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喝酒。她的丈夫喝得也厲害,並不會阻止她。
不記得是哪一年了,十月二十三日那一天,我跑去看路斯,當時她坐在縫衣機面前車一條牀單的花邊。去看她,因爲十月二十六日是路斯的生日。拿了一隻臺灣玉的手環去當禮物。
“玉不是太好,可是聽說戴上了對身體健康是有用的。”我說。
路斯把那隻玉手環給套上了,伸出手臂來對我笑笑,說:“我喜歡綠色,戴了好看,至於我的病嘛——就在這幾天了。”我看着路斯浮腫的臉和腳,輕輕問她:“你自己知道?”
她不說什麼,脫下腕上這條一直戴着的手鍊交給我,又打開抽屜拿出一個金錶來,說:“只有這兩樣東西可以留給你,我的長禮服你穿了太大,也沒時間替你改小了。”
我收了東西,問她:“你是不是想喝一杯,現在?”
路斯對我笑笑。我飛奔到廚房去給她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