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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一兩年之後,所有人開始毛躁起來,常常問指揮官說:「到底要關到什麼時候你們才滿意啊?」指揮官的答案永遠是:「我哪知道?你去問我上面的人啊!」
有一天他火了,就跟指揮官說:「你是妓女哦?不然你上面怎麼永遠都有人!」
結果呢?結果……他一臉哀怨地說:「大概覺得我很幽默吧,他賞我一間單獨的套房(獨居房)住了兩個禮拜。」
他對我所有好奇的問題幾乎有問必答,唯獨年輕時代到底幹了些什麼事永遠不說,即便是在之後斷斷續續的交往中有意無意地觸及,他也都機敏地閃避。
有一天他替他兒子打電話給我,約我去中部某大學的社團演講,因爲他兒子是社團的會長。他語氣有點得意地說:「我常常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我生的,我從來沒有讀書給他看,奇怪咧,啊!他從小就愛讀書。」然後非常正經而溫和地跟我說:「因爲做人家的爸爸啦,所以,可以讓他知道的事,我都當笑話講,不過有些事實在不好笑,所以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也不想跟你說,這你瞭解啦哦?」
「瞭解啦!」我說,「我也是人家的爸爸啊!」
「這樣我就安心啦!」他說,「當了半輩子兄弟,老實跟你講,現在……我只想和我兒子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