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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山東後,許盼夏剪掉了自己的頭髮。
等到上高中時,纔有漸漸長到可以重新紮馬尾的長度,用一根黑色的髮圈捆住,仍舊有一些不屈服的、調皮又倔強的髮絲橫衝衝地衝出,像驕傲又倔強的野草。
縱使已經來到山東一年,許盼夏也沒有完全適應這邊的空氣。
北方的空氣是乾燥的,乾燥到空氣中好像沒有一點水分;冬天雖然有令人驚喜的大雪,但也有讓她很不適應的乾冷,零下十幾度的那幾天,只要非必要,她就時時刻刻縮在房間中,堅決不外出。
許盼夏不知道媽媽是哪裏的人,她也沒說,只知自己生下來就在杭州,跟着媽媽艱難過生活。很多人都追求一個祖籍,想要從中分明、清醒自己的來路,好像就能爲將來的歸處也增添一份指引的光。許盼夏不行,她不知自己父親是誰,不知母親籍貫,更不知自己將來要去何處。她很少有穩定的家,從小就跟媽媽搬來搬去,對童年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媽媽晚上鋪開一張布賣零散的小東西,她被放在旁邊的紙箱子裏,就像孫悟空給唐僧用金箍棒畫下的保護圈,她站在紙箱裏,對外面好奇地東張西望。
許盼夏很難說清自己對山東喜歡還是討厭,更貼切的詞語是不適應。她就像一根雜草,在南方生活久了,適應了一年四季的溼潤潮溼,現在來到乾燥的北方,只能伸出根鬚去捕捉那些飄蕩在空氣中、幾乎不存在的水汽。
地域水土的影響有多大?許顏女士去購買護膚品時和女兒抱怨,原本她膚質是混油的,來到北方就成了幹皮,那些滋潤的乳霜一概不能用了,得用厚重的……
許盼夏保持了沉默。
許顏女士容顏並不褪色,她以前和許盼夏一塊兒睡,倆人住在老舊窄小的房間裏,用公共衛生間,喫飯的桌子和牀在一個房間,炒菜的單獨出來,最便宜的時候去買幾塊錢一瓶的寶寶霜來用,風吹雨打,日曬油煎,都沒有損害許顏女士花顏悅容。不知爲何,現在住在葉光晨的大房子中,有了單獨的房間和葉光晨時常送的護膚品,她卻漸漸地生了皺紋,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許盼夏問過一次,許顏女士笑嘻嘻,不以爲然:“什麼憔悴?你一小孩子胡說些什麼?我這是在減肥呢,知道嗎?人上了年紀,越瘦越健康,尤其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