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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表看是個鑲着琺琅花朵的八角形小盒,一打開,就會彈出一個穿着粉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兒在鏡子上翩翩起舞,裏面的音樂也特別好聽。我記得我是在我鄰居姐姐的家裏第一次看見它,當時就被這小盒子迷住了,回去跟我媽說,我也想要。我媽卻說,這是人家爸爸從洸州打工回來給她買的,你爸又沒出去打工。”
“這就是後來你會選擇來洸州發展的原因嗎?”
“確實是原因之一,不過最主要還是我父母想拿我給我哥哥換一份彩禮。”梅思危咬了一下嘴脣,臉色也凝重起來,“我父母把我許給了我們村裏一個身有殘疾的老光棍,他們還說,如果你不樂意,就只能送你去當‘狃花女’了,可那一年,我還沒成年呢——對了,盛處長,你知道什麼是‘狃花女’嗎?”
大城市出生長大的盛寧搖了搖頭。
“就是‘典妻’,把家裏的女兒當物品那樣租出去,租給村裏沒錢取老婆的老光棍履行‘夫妻之道’,還得簽字畫押寫‘典契’呢,等租期一到就領回家,再租下一個。是不是很難想象,這種只流行於舊社會的習俗在80年代的窮山村裏竟還存在着。”說到這裏,梅思危已徹底不見了她慣有的老辣與從容,她的聲音輕輕顫抖起來,“所以我在結婚前夜就卷空家裏所有的錢,逃了出來,一路南下,想着開放發達的洸州肯定沒有這種荒唐事,想着大不了倒在哪裏,就在哪裏埋了。”
“然後你就認識了胡石銀?”盛寧問。
“沒有,如果剛來的時候就能認識四爺,倒好了。”梅思危搖搖頭,說下去,“剛到洸州的時候,因爲沒有學歷也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在化工廠上班。廠裏全是跟我一般年紀的未成年女孩。那種小作坊一樣的化工廠防護設施都不達標,也不捨得爲我們這些鄉下丫頭添置防護用具,所以每天一開工,車間裏全是白茫茫的有毒粉塵,像雪花一樣。那些女孩有的沒日沒夜地苦幹得了癌症,有的被工頭欺負稀裏糊塗地懷了孕。因爲沒錢去醫院,我有個同寢的女孩就是我親手幫她在廁所裏接生的,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夜,孩子卻遲遲生不下來,不誇張地講,那血淋淋的場面我終身難忘……後來我意識到這樣下去永無出頭之日,便開始一邊打工一邊讀書,這當中的艱辛就更不必說了,再後來我自考上了醫科大學,因緣際會又認識了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