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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家醫院太小,沒有對這種不完全性斷掌進行手術修復的把握,待連續轉院之後,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
再度恢復意識的蔣賀之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了。鋼筋的尖頭幾乎將他的右手掌切成兩截,原本修長的五根手指完全變了形,掌骨和指骨自一片模糊的血肉中露出,白森森的,搗碎的蒜泥一樣。他聽醫生說最穩妥的法子就是立即全麻截肢,說他從受傷到這會兒已經耽擱太久了,斷掌之間雖還有少量組織相連,但所受污染嚴重,肌腱、血管、神經皆已毀損,即使艱難地保留下這枚手掌,手部功能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然而蔣賀之既不接受全麻,也不接受截肢。他擔心,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這隻手就保不住了。
沒有這隻持槍的手,沒有這隻拭淚的手,他又怎麼能守護與擁抱他的愛人呢?
醫生拗不過這個固執的男人,只能再次憂心地提醒:“你的傷情非常嚴重,手術時間會較一般手術更長,臂叢神經的局部麻醉不可能支撐你完成整臺手術,你已經遭受的痛苦還將加倍——”
“不,就這麼來。”蔣賀之卻堅持就這麼清醒着接受斷掌“歸位”手術。長達12個小時的手術過程中,每吻合一條細小的血管或者神經,他都會咬着後槽牙輕輕蹙一蹙眉,但始終不出一聲。
就連見慣了這類血腥場面的主任醫生都在心裏暗暗喫驚:這史書上記載的“刮骨療毒”也不過如此了!
蔣三少倒沒有關二爺“割炙引酒、言笑自若”的豪情與瀟灑,他其實都痛麻木了。他一直靜靜地眼望頭頂上方的無影燈,又聽見了那一聲聲不詳的鳥類啼鳴,又看見了他愛的那個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