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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溼暖的水氣自眼底瀰漫,盛寧動了動嘴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一直以爲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他意識到,自己根本沒辦法對這個男人說“不”。
“盛檢,”同事見他發怔,及時出聲提醒,“晚上還有座談會呢。”
“盛檢不去參加座談會,”蔣賀之轉頭看了那人一眼,彬彬有禮地笑,“盛檢今晚也不回酒店。”
第144章苦諦(一)
走回酒店房間的五六分鐘裏,張婭打了不止三回抖,幾乎咬碎了兩排牙。人不在眼前晃悠姑且能忍,這一晃悠,所有的恥和仇都像新劃拉上的血口子,又不講道理地疼了起來。她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張婭出生於一個大家庭,親兄弟就倆,其他堂的表的親戚不計其數。她當官後,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行事風格,家裏的親戚都安排得很好。一方面,是出自專業判斷,她需要一些足夠信任的人擋在臺前,充當她那些影子公司的“白手套”,好爲紀委或者反貪人員的偵查設障;另一方面,萬不得已的時候,也能有人爲她、爲她的兒子豁出命去幹些髒事。
此刻,張婭想起了自己一個叫張蕤的遠房堂弟。張蕤其人,寡言格澀,據說出生就不哭,打都不哭,嚇壞了一衆前來探望的鄰里親朋。小時候他家裏窮,父母聽說包喫包住便送他去了武校,練出了一身鋼筋鐵骨,天天揍同學。後來又託關係當了兵,結果到了部隊還不安分,第二年就被開除軍籍,遣送了回來。回到社會,張蕤給自己找了份出海捕魚的工作,茫茫大海上,有個船員跟他不對付,一到公海就失蹤了。回到岸上之後,面對各方人馬的盤詰,張蕤堅持說對方是自己跳海的。儘管一點證據沒留下,但張蕤好勇嗜殺的名聲還是傳了出去,再沒有一條漁船敢用他。他遊手好閒了一陣子,後來就真的殺了一個人。家裏人跑來跪求張婭,張婭便動用了付勉在司法系統裏的人脈,把一樁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的案子辯成了過失致人死亡,使得這個本該槍斃的堂弟只蹲了三年半就出來了。自此張蕤便視她爲救命恩人,任憑差遣。張婭其實一早就相中了張蕤的沉默、蠻勇與狠辣,就想着萬一哪天用得上,而張蕤也誠然不負她的期望,真在之後某個要命的關鍵時刻幫成了她的忙。
想到這裏,張婭閉閉眼睛,醞釀一下,接着便撥通了那個久未撥出的號碼。她用一種受了莫大委屈的哭腔說:“蕤子,又有人欺負你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