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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她慢慢複述自己的夢,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有那麼多個好夢,可殘酷的神經唯獨讓她記得最可怕的那幾個。我只能安慰她這只是個夢,夢都是假的。她聽後訥訥地點頭,還沒緩過來似地呆愣了好一陣子。
她這副樣子讓我很心疼。我不知道該如何讓她好受點,想了很多無聊的話,都沒能讓她開心起來。那些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被我僵硬地講出來,講到最後我自己都有點受不了。後來小唯便說:姐姐,我們去一趟人工湖吧。我想去看天鵝。
我終於停了嘴,聽到這個提議後先是有些意外,隨後對着她笑了笑。於是這天我們就驅車去之前的那個人工湖看天鵝,結果天鵝不在,又是工作日,湖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今天我們承包了整個湖。雖然沒能見着天鵝,但來都來了,就坐在湖邊的公用休息椅上聊天。我們談起自己的父母,說了很久,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相互分享各自對於父母的感受。
小唯說,害怕父親,遺忘母親。小時候她一直相信父親就是人們口中的死神,他遲早有一天會將家裏所與人帶走。她說自己曾經甚至嘗試去探尋父親憤怒的原因,可無論她怎麼努力,怎麼想,都無法爲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一不高興,就酗酒;被別人欺負受了氣,就來欺負家裏人;渾渾噩噩,像一頭失控的公牛。母親則冷淡而沉默,被打就被打,忍得實在受不了了就來對我們撒氣。小唯皺起眉頭,繼續說道: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他們生我們是爲了什麼,既然他們一點也不想對我們負責,也沒有對我們負責這個能力。
我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他們只是想要兩個作爲男孩的何之誠何之唯。小唯沒有否認我這個說法,只是點點頭,隨後又說:也許我們作爲男孩,在受到傷害時有這個能力還手回去,至少不會被傷得那麼重。
暴戾極有可能不會隨着我們的性別轉變而轉變。我們是他的子嗣,就彷彿註定了會被他壓制。小唯想了想,嘆出一口長長的氣。父親,他是個脆弱又不安的人。他只是一名初中還沒畢業的鐵匠,窮的時候喫不飽飯,累的時候睡過大街。以前見識過金錢的力量,跟一個有點勢力有點家底的人打架,遭了報復,喫過虧之後,一直就在有錢人面前低聲下氣的,任人羞辱任人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