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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巴扎上更多的是热闹,是有意思的事情,我随便写了几件,有兴趣你就看看。就像公驴上巴扎主要不为拉车而是为了看年轻母驴,谁在巴扎上都有自己的兴趣,别人并不十分清楚。
最小的生意
早晨,我走过沙依巴克街时,看见一位维吾尔妇女,面前摆着几小把奥斯曼在卖,几个年轻女人围着挑选,已经卖出去一把,收回来五毛钱。我数了数,她总共有七小把奥斯曼,全卖完能收入三块五毛钱,其中的本钱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她自己种的,或许是两三毛钱一把从别处批发的,守一天卖掉,挣一块多钱。
这还不是最小的生意。离她不远,另一位蒙面妇女,面前摆着拇指粗细的七八把香菜,一把卖两毛钱,菜叶上洒了水,绿盈盈的。看装束是城里妇女,或许从赶集的农民那里,四毛钱买来一把香菜,再分成更小的七八把,摆在街上卖。
下午我转过来时,见她面前还摆两小把香菜,叶子已经蔫了,看样子卖不掉了。街上人已经不多,她挪动着身子,像有收拾回家的意思,又抱着一点点希望,等着朝这边走来的几个人。
我大概算了算,她这笔买卖,除掉本钱,最多挣八毛钱,还赚了两小把香菜,够晚上做羊肉揪片子用了。
还有一个卖针线的小女孩,几十根不同大小的针,插在一顶小花帽上,每根针上穿一截不同颜色的线。一根针卖几分钱,一根一根地卖。
我离开巴扎时,看见那个抱了一只歪葫芦,卖一天没卖掉的老汉还坐在墙根。他看上去表情安静,目光平和地望着街上渐渐散去的人,又像望着更远处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他的歪葫芦在夕阳下发着红色艾得兰斯绸的光泽。我知道这种老式葫芦,已经很少见了,知道它香甜味道的人也可能不多了。
明天后天,这只葫芦和这个老汉,还会出现在周边乡镇的巴扎上。下一个礼拜五,说不定他又转回来,坐在这个墙根,还抱着那只歪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