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子分離天各一方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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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天,張文遠在泰安城周邊轉悠着打聽着,給閻婆買房子。官府的公共租賃房,他不敢租,怕官府要身份證明會露餡,只能買。他也不想買新的一手房,畢竟新房價格貴多了。他當然不想花錢給宋江的兒子買房子,至於閻婆,在他心裏也沒位置。因此,他就想買個只要能住就行的房子。當然,也不能太差,如果太差,引起閻婆反感甚至鬧起來,婆惜必然不高興,即使跟着他離開了這裏,也過不痛快。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泰城西南的蒿里山西南山腳下,找到了一座兩間大小的房子,還有個小院,經過跟賣主反覆砍價,總算以二十六兩銀子的價格買了下來。花半兩銀子僱人收拾打掃了一下,併購置了日常家用的東西和糧油什麼的,就把閻婆和那孩子送了過來。閻婆自然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張文遠一定善待婆惜,等到外地安頓好了一定來看自己,最起碼要給自己先來個信,免得自己不放心。然後,就站在小院門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揮動着,淚眼婆娑地跟張文遠和婆惜告了別。從此,閻婆惜跟兒子骨肉分離天各一方。
張文遠和婆惜所不知的是,他們離開後,閻婆和孩子一起哭了大半天才收住淚停下聲。
張文遠帶着閻婆惜和所有財產共計一千八百多兩銀子,出了泰安城,沿着泰山餘脈往東往東再往東,走了七天,來到了九頂山的南麓,花錢讓當地人帶着,來到了山半腰,買了一塊地,僱人蓋起了一座房子,一所院子,從此,在這裏跟閻婆惜過起了二人世界的逍遙生活。
閻婆抱着孩子,望着張文遠和女兒頭也不回地走了,直望到走出去好遠好遠,一老一幼哭得稀哩嘩啦,哭累了,淚也哭幹了,先是孩子不哭了,一看,原來是睡着了。閻婆看看孩子臉上還掛着淚珠,卻能甜甜的睡去,自己的心情也慢慢好轉起來,擦乾了眼淚,也將孩子臉上的淚珠拭去,便抱着孩子走進雖然不新卻是新買的、一間住房一間竈屋的小院裏,走進那間坐北向南、一門一窗的屋子裏,把孩子放在牀上,自己就盤算起來:往後,該如何帶着這孩子過日子了?女兒和張文遠不知何時才能來看望自己和孩子?孩子突然斷了奶,該喂他什麼呢?將來,女兒還能要這孩子嗎?其實,直到此時,她一直深信,女兒一旦安頓下來,很快就會回來看她,甚至把她和孩子也接去。
張文遠僱人收拾的房子,總是有些地方不合心意。趁着孩子睡覺,閻婆就又收拾起來,等孩子睡醒了又哭鬧的時候,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知是離開了親孃,還是餓的,孩子一醒,就蹬着兩條小腿兒,扎撒着兩隻小手,拼命的哭鬧。閻婆抱起來,拍打着,走動着,嘴裏還一直在噢哦噢哦噢的唸叨着,可孩子依然在哭。閻婆看看這孩子的一雙眼,聽着那尖利的哭聲,她有點兒預感,這孩子將來肯定是那種不安分不老實的孩子。閻婆噢噢地哄着他,輕輕地對他說着:“餓了吧?寶寶餓了?”
“寶寶”,是閻婆習慣性叫起來的名字,從此就這樣叫着,直到給他起了官名。閻婆抱着寶寶,熬了小米糊糊,然後專門撇了最表層、黏黏的、甜甜的、香噴噴的那一層,用小瓷勺舀一點點,往孩子嘴裏喂。可孩子用舌尖試試,大概試着不是奶的味道,接着就用舌頭頂出來,餵了半天一點兒都沒喝上。後來,寶寶就揮動着小手去抓閻婆的胸膛,閻婆沒得辦法,只好解開懷就讓他去咂自己的奶頭。這年閻婆三十六歲,要說起來,年紀兒也不大,可就是打從女兒斷奶之後,丈夫得了肺癆,不敢再同牀,從此再沒有生孩子,那對奶頭早就乾枯了,眼下迫於無奈,爲了哄這個小傢伙,只好讓他含着,咂着。小傢伙也怪,一含住奶頭就不哭了,可含了一會兒、咂了一陣,也許是發現這奶頭跟他孃的不一樣,吸不出奶水,就又蹬着兩腳,揮舞着兩手哇哇大哭起來。也許他在恨恨地想:哼,我是你能騙的?
這下可愁壞了閻婆。孩子餓呀,自己沒有奶水,本想讓他咂一咂吸一吸,糊弄一下,他只要不哭了,再喂,讓他慢慢習慣了也就行了。這下可好,沒哄好反倒惹得他連哭加鬧起來。小傢伙不但脾氣急,而且壞點子多,一邊大哭一邊用手去抓那對奶頭,大概是一種報復,也許心裏在想:讓你騙我,讓你騙我!正是這種情緒的催動,哭的愈加厲害,一口氣憋半天,小臉蛋憋得青紫,手腳哆嗦,眼見得像是沒了氣,突然又“哇”地一聲爆發出來,這情形很是嚇人,真怕把他憋死。閻婆記得女兒小時也常有這樣的情形,看來真是啥樣的娘必生啥樣的兒啊!
無奈,閻婆就想了一個奇招,把米糊抹到奶頭上,讓小傢伙就去吸。這辦法還真靈,雖然費勁、麻煩,但小傢伙每當含住奶頭,吸到米粥的時候,就呱唧呱唧小嘴巴,一嚥下就把奶頭吐出來再接再厲再哭鬧。閻婆只好再度重複那樣的做法。翻來覆去,折騰半天,最後也許是小傢伙真的是太餓了,竟然把閻婆用小瓷勺往他嘴裏灌的米粥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