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兵家之議 (第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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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淵聽了這番剖析，心絃仿若被輕輕撥動，心中一動，仿若暗夜行路者突逢熠熠星火，燃起一絲憧憬。可轉瞬，那絲憧憬便被濃稠如墨的猶疑籠罩。他下意識咬了咬嘴脣，齒尖陷入下脣，片刻後才囁嚅道：“可是龍大哥，戰略佈局者需有吞天納地的大格局、超凡入聖的智慧，方能洞悉戰局全貌、預判敵軍圖謀。我不過一介江湖浪子，見識有限，閱歷尚淺，怕擔不起這般重任，辜負您期許，誤了戰機可如何是好？”說着，他眉頭緊蹙，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角，顯露出內心的忐忑不安。

龍五見狀，微微搖頭，嘴角噙着一抹安撫笑意，抬手輕拍姜淵肩頭，似要將力量與信心一併傳遞給他。旋即，目光移向姜澤，眼中笑意更濃，打趣道：“姜澤啊，你與姜淵全然不同，恰似靈動雀鳥，活潑好動，周身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刻都消停不得。”說罷，龍五微微一頓，神色鄭重了幾分，“不過這恰是你的優勢，戰場瞬息萬變，反應迅速可是保命、克敵的關鍵。加之你天不怕地不怕，骨子裏透着一股敢拼敢闖、敢於冒險的勁頭，瞅準時機便能果斷出手，毫不拖泥帶水。這般性子，在戰術技巧領域，說不定能大放異彩，成爲軍中一把銳不可當的衝鋒利刃！”

姜澤被誇得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抹羞赧紅暈，眼中光芒閃爍，既有聽聞誇讚的興奮，仿若孩童得了心儀糖果；又藏着絲絲隱憂。撓頭的手在髮間停頓，囁嚅道：“龍大哥，戰術聽着確實刺激，衝鋒陷陣、近身搏殺，想想都熱血沸騰！可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死就在眨眼間，兇險萬分。我雖說平日裏莽撞了些，但真到性命攸關時刻，怕腦子一熱，失了分寸，應付不來，連累大家可就糟了。”說着，他不安地搓着手，腳下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泄露了心底的慌張。

龍五雙手抱胸，神色肅然，目光在二人面龐上來回巡睃，朗聲道：“你們倆莫要妄自菲薄！潛力這東西，恰似深埋地下的火種，一經點燃，便能成燎原之勢。姜淵，格局可在歷練中拓展，智慧能借鑽研積累；姜澤，實戰會打磨你的莽撞，錘鍊出果敢與機敏。兵家之路，本就荊棘滿途、坎坷崎嶇，哪有人天生便是將帥之才、無敵戰神？只要你們有決心，跟緊我，往後每一場戰鬥、每一回鑽研，都是成長契機，定能將潛力化爲實打實的本領！”

關內道的山林，恰似上古魔神佈下的迷障，古木參天、枝葉交纏，把那日光切割得七零八落，幾縷昏黃光斑艱難地漏下，仿若無力穿透這濃稠墨綠的利箭。姜淵、姜澤和龍五所處的空地，此刻瀰漫着一股仿若實質的凝重與壓抑，仿若鉛雲沉甸甸地懸在頭頂。

姜淵仿若被鬼魅拽入了泥沼，靈魂都似陷進了黏稠的混沌，緩緩低下頭去，身形起初仿若被定身咒禁錮，凝滯片刻後，驀地，仿若被一股來自心底的焦灼之力驅趕，突兀地在原地來回踱步。他的腳步急促慌亂，帶起腳下落葉紛飛，仿若一頭困於絕境、覓不見出口的猛獸，周身散發着煎熬的氣息。

他嘴裏喃喃自語，聲線打着顫，仿若寒夜中飄零的孤葉，被冷風肆意撥弄：“可是，我真的能在戰略上有所成就嗎？”話語戛然而止，恰似斷絃之琴，腳步也隨之僵住。他緩緩抬眼，望向虛空，眼眸裏仿若起了一場慘烈風暴，屍橫遍野、山河破碎的幻景呼嘯而過，只因統帥一念之差、戰略誤判，大軍仿若潰敗的潮水，毫無抵抗地一瀉千里，喊殺聲、慘叫聲交織成一曲絕望哀歌。“萬一我判斷失誤，那可就……”後面的狠話仿若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掐斷，卡在喉頭，卻似一記重錘，沉甸甸地砸在衆人心裏，激起驚濤駭浪。

此刻的他，臉上糾結與迷茫肆意橫生，仿若荊棘爬滿面龐；眉頭緊緊擰成一個死結，眉心處擠出的溝壑，深邃仿若干裂千年的河牀，源源不斷地往外冒着心底的惶恐，恰似泉湧難止。往昔聽聞的長平之戰、街亭失守，那些因戰略失策而致滿盤皆輸、國運傾頹的戰事，仿若從地獄逃出的惡鬼，張牙舞爪在他腦海裏閃現，伸出尖銳利爪，一下一下撕扯着他抉擇的勇氣，仿若要將他心底那點希望火苗連根拔起。

姜澤在旁亦是心緒難平，仿若周身着了火，焦躁地走來走去，腳下落葉被踩得簌簌作響，雜亂無章，恰似暴雨傾盆砸在鐵皮上的鼓點，一下一下敲打着愈發緊繃的心絃。“戰術似乎很刺激，但也很危險啊。”他嘟囔着，語速快得仿若連珠炮，透着無法掩飾的慌張，仿若受驚的野兔，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要是我一個不小心，不僅自己性命難保，還會連累大家。”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節因用力泛白，咯咯作響，仿若這般便能將心底的恐懼攥碎成灰；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順着臉頰蜿蜒滑落，滴在腳下土地，洇出一小片溼痕，恰似他內心慌亂的精準寫照。腦海中盡是戰場上寒光閃爍、利刃穿心的血腥畫面，衝鋒陷陣之時，生死懸於一線，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這般殘酷現實，怎能不讓他心生怯意，仿若被寒冰凍住了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