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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懷抱由暖乎乎的,變成冷冰冰的,最後又變成硬邦邦的。
天快亮了的時候,救護車才趕了過來。
只有我活了下來。也是那天,我被診斷出了血友病。
醫生說,我的凝血功能有問題,再晚送過來一會,我就救不回來了,我真是個命大的孩子。
不,我不命大,我是個被死亡詛咒了的孩子。
我十歲那年,爺爺中風了,他在家裏躺了兩年三個月零四天。他每天像只擱淺的老魚,大張着乾癟的嘴,呵呲呵呲地喘着粗氣。他還活着,但又不像是活着。
那個悶熱的晚上,爺爺喘得格外厲害,他在臭氣熏天的牀上喘了很久很久,呼吸聲迴盪在狹窄的屋子裏。所有親人都守在屋子外面,他們已經這樣守了三天了。
天空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爲爺爺又熬過了一晚,大家既開心又煩躁,還可以再擁有親人一天,但又得多守一天了。
爺爺的喉嚨突然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接着突然又安靜了下來,叔叔甚至還來及給他扯掉紙尿褲,他就斷了氣。
爺爺的死亡是如此痛苦而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