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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黑商人就把密道大門打開,外面是黑公館的一處走廊的走道,鋪着厚厚的地毯。
亞希伯恩深深地看了黑商人一眼,便低着頭,避讓着黑商人走到了外面,順着走廊飛也似落荒而逃。他重重的腳步只留下一連串悶悶的聲音。
黑商人的眼睛沉入因素的世界,但他觀測的不是因素,而是站在“報厄”的位階上,審視着周圍。在亞希伯恩身上,他看到了一連串的憑空出現又消失的黑線,那是厄運的表徵。黑商人突然乾嘔起來,在地毯上吐出了滿地的粘稠黑液,其中似乎還有一些內臟的碎片。在吐完之後,黑商人用內兜的手絹擦乾淨嘴角的污物,隨手將手絹扔在了地毯上。黑商人無奈地搖頭,他說出這些話時,心中也有考量,刻印者也很少知道這些概念,對於一個剛踏上刻印之路的人來說這實在殘忍。一條懸於虛空的路,無論起初的路多麼寬,也無法阻止這條路終結於虛空,讓所有人停留在難以忍受的尖角之上。
“早已確定的命運,怎麼會在乎人的答覆呢?”他意義不明地評價了一句。隨後心疼地看着被自己吐髒的地毯,“又要換地毯了,這可是今年帝國精編地毯最好的一批。一整套換完又不知道要多少錢。”
亞希伯恩一路在走廊當中七扭八拐,竟然走回到了自己房間門口。他摸出鑰匙,打開門,將懷中的鐵盒放在書桌上,連身上的外衣都沒有脫下,旋即躺在了牀上,注視着天花板。他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無論是被放逐在雪原上,還是在高塔上猜測各種規則,卻從沒有像思考這個問題一樣讓他感到這種驚恐,彷彿這個問題來源於絕對不可思考回答的範疇。
他不知道黑商人對他到底抱着怎麼樣的想法,黑公館莊園附近的湖泊中沒有鱒魚,但黑商人的感情卻不像作假。爲什麼要冒着被“時光侵蝕”的風險,把這半截手掌送給我?
亞希伯恩想着想着,一下子就睡着了。夢中一直有一個場景在閃回,身披黑袍的人託舉着一枚權戒,要將其奉上。黑衣人低着頭,讓亞希伯恩覺得他有點像高塔的黑祭司,又像是黑商人。他擺脫開那枚戒指,伸手撥起黑衣人的臉,掀開他的面具,想一睹他的長相。
面具下的臉,依然是一塊一模一樣的面具,亞希伯恩發瘋似的一張一張地掀開對方的面具,但皆是徒勞。
“臣服吧,吾主。”面具下的虛空激盪着發聲,震開了亞希伯恩的手。跪伏在地的黑衣人猛然起身,將亞希伯恩推向他身後的大門當中。
亞希伯恩從強烈的失重感中驚醒,“這都做了多少次怪夢了。”他自言自語道,夢中那個黑衣人的態度讓他很不舒服,不過這場怪夢的八成要歸結到黑商人的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