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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看這梳妝檯與貴妃榻,絕對使人感受得到中世紀那種貴族的氣氛,只是與這些極不相稱的這間石屋子未免令人感到有些煞風景。不,也許是我說錯了,應該說這石屋子裏放着這麼高級的梳妝檯與貴妃榻纔是顯得很不協調與彆扭呢。可是,此時此刻的我,作爲一個冒昧闖人這城堡的陌生人來說,是沒有對這房子說三道四的閒情雅緻的。我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整個屋裏的動靜,慢慢地朝梳妝檯前走去,心裏一邊還在惦記着剛纔大門外的那個小夥子。
那小夥子到底想在大門口站到何時呢。如果他只是普通的門衛,那麼會不會是在等着還有什麼人來呢。昨天中午在巴黎的賓館裏收到報告書,按那上面寫着的電話號碼,問明瞭今天來這裏的時間和地點,但電話裏並沒有說要在這裏會見什麼人呀。只知道按規定時間到這城堡裏來,便可看到他們對月子進行調教的實況了。
仔細想想,其實自己心裏對“調教”兩個字是十分地不舒服的。電話裏那個男人對我講得全是相當標準的英語,只有這“調教”一詞卻是講的法語。我當時一下子沒聽明白,於是便反問了一下,對方纔又用英語講了一遍,接着還是用法語再重複了一遍。這“調教”的法語發音爲“沙特萊爵”,對方在發後面兩個音“萊爵”時含着些許的鼻苜。這意思譯成日文大約爲“調教”的意思吧,我這麼想着,感到他剛纔用英語講的那句“調教”的發音,遠遠沒有用法詞講出來顯得悅耳動聽,而且給人一種優雅的感覺。
今天下午二時,我按指示從巴黎沿高速公路A10線一直朝南,一路上一邊開車,一邊反覆地咀嚼着這“調教”兩個字的發音。本來法語發音使人聽去有一種甜軟的感受,這調教一詞的發音“沙特萊爵”更是十分的典型,聽上去就像“蕾絲”的發音,使人聯想起穿着各種豪華的盛裝,心曠神怡地十分瀟灑。當然,在這城堡裏,對月子來說,要接受的並不是各種穿在身上的表面東西,而是一種旨在改變她身心內部氣質的調教。
說老實話,我剛聽到這個詞時,心裏只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作爲丈夫,將自己的妻子送入一個幽禁的城堡裏,在世人眼裏這個丈夫也許是十分的毒辣和兇殘,但再想想月子去的地方既不是牢房也不是地獄。至少在我想象中該是個女人們十分嚮往去的高級休息消閒的地方,在那裏,可以做美容,可以泡桑拿,當然還會得到使人心蕩消魂的“調教”。
所以一直到現在爲止,我始終不認爲我是個壞丈夫。如果我真是個殘酷無情的壞人,那現在送月子去的地方,絕對不會是那麼個環境優雅、生活舒適的溫柔之鄉。我會讓她嚐到世界上真正嚴格的、殘酷的調教的!而要對她實施這樣的調教,我也絕對不用費這麼多的心機跑到這遙遠的法國來。所以現在這法語的“調教”兩字聽在我的耳裏,是十分地順耳,絲毫也沒有什麼在做壞事情的感覺的。真的,如果我真正地是個壞丈夫的話,是絕不會有這麼的氣度將月子送到這麼個地方——紅城堡裏來的!思緒又回到了本來的問題上,今天的調教將從何時開始呢?從巴黎沿着高速公路南下,到布盧瓦下了高速公路,轉到國道上,我到這城堡時已是下午五時半了。路上稍微地繞了一些道,又停車休息了一些時間,算來整整走了三個多小時。不過以後再來就不會要這麼多時間,有三個小時也就足夠了。約好的時間是六時,還有些時間,但在我的感覺中這段時間真正是太長了。
我又一次打量起屋裏的環境來,左邊一排長窗,射進的夕陽將房裏的白牆映得紅紅的。
巴黎該是黃昏時刻了,這盧瓦爾的城堡裏也降下了暮色的帷幕。那夕陽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吸力,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到了窗前,透過一個個方格中嵌着的厚玻璃朝外面望去。
來這裏以前,在好幾公里之外就能看到這城堡了,走到近處才明白這城堡築在一條河邊的小山丘上的,現在我處在的屋子,似乎正是這城堡的中央,從窗口望出去,大約距離地面有五、六十米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