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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見隨程秀去接明千霜的那幾日,明千霜正受化血針的餘毒折磨,那日腹痛纔將發作完,便下了大雨,明千霜正自歇息,聽得有人拍門叫喊,他一時起不來開門,勉強掙着起了身,還險些摔在屋中,煩躁無力之下,也沒出聲應答。
誰知過得一會兒,便聽見器皿碎裂之聲,他撐着出來,便見一人溼淋淋站在屋裏,而母親留下的遺物已摔成無數碎片。一時大怒,待來人報了姓名,明千霜聽說來人是“柳惜見”,一時間嫉妒之意便漸漸起了,柳惜見這麼些年又被明千霜視做可代常澤的一個符號,而化血針所致的疼痛近在眼前,這時明千霜對自己身中化血針,常澤處置不公的恨意便全轉註到了柳惜見身上,加之母親遺物受損,激他惱恨,一時沒了理智,數罪數恨便都發在柳惜見身上,這才大打出手,甚至於動了殺念。
後來程秀勸阻二人打鬥,柳惜見冒雨離屋時說了句話“師伯,弟子已淋溼了,再淋雨也無妨,也爽快的多”,這話卻讓明千霜思想許久,他總覺,能坦然處身在風雨自然中的人,不會是什麼惡人。其後在安州,柳惜見同他爭吵,可他過後卻並不生氣,反覺有了個同伴。在蜀州時,馮姩雪、馮心雪兩人一人當他是師弟,萬事相讓,一人當他是師兄,頗多尊敬,平日裏沒有過爭吵這樣的事。幾人年紀稍長,又有男女之防,各人互守,和睦卻不免疏離,他中了化血針後性子孤僻,又少玩伴,童年至少年時都孤單度過,除了和皮紹還有那水雲院的老鴇爭吵過,旁的也沒誰了。安州和柳惜見吵過一回嘴,卻覺得好玩。後來回晉安的一路上,他暗中留心柳惜見,發覺這女子並無什麼可厭之處,那點嫉妒之心慢慢消了。
去奪白水銀珠前兩日,常澤當衆考問柳惜見奪珠之法,柳惜見所謀所想也叫他服氣。衆人去後山搬柴火那日,各人不知如何,都不敢使喚他,柳惜見卻敢,其時明千霜心內並無半點厭煩,倒是覺終有人不拿自己當外人。那日雨中偶遇,柳惜見撞到自己悲泣之樣,不多停留即尋由頭離去,全了自己面子。如此件件事查感之後,自覺柳惜見雖精明但對自己人還存的有真心,從小生的偏見便也慢慢消除了,把她當做朋友看待。
適才常澤說起自己初見柳惜見與她動手之事,明千霜竟怕柳惜見還記在心裏,對己責怪,因此心緒不佳。他離了議事廳,只想着近日來的各事,一路漫行,不覺竟行至柳惜見與衛儀卿的屋前來。
明千霜往裏瞧了一眼,各屋都靜悄悄的,柳惜見屋門敞開,不知屋裏情形。他佇立半晌,慢慢行回自己住處,坐立難安,便在院中練起劍來。練得累了,坐在半枯的石榴樹下歇息。回思昨日廳上與鄒無晉交手時,自己和柳惜見同使出家明休幾年前在閤家口使出的劍招之一,倒像是柳惜見使的更準一些,他一面思索一面便起身用劍比劃家明休使過的劍招,於昨兒對付鄒無晉所用那招,便照柳惜見所使的來比劃,當下一遍又一遍使來,似漸漸能窺觸這劍招中的奧妙,一時忘了神。
過了小半個時辰,明千霜已將這劍招使的熟了,只覺這十式劍招之後還有別的招式,當下停劍凝思,背後卻聽有人拍掌道:“好,好劍法!”
明千霜一驚,回頭看去,只見蔣生站在門外。他方纔全神在劍招之上,也不知蔣生何時到的門外,見他到來,當下收劍,道:“師叔,請進來坐。”
蔣生大踏步走了進來,說道:“我奉莊主的令去審問金家那些人,回來到這,見你練劍,便留下來瞧瞧。哎,你怎麼不練下去了,是後面的劍招不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