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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回到宿舍,程亮說:“卿寶,你一會兒帶大強去吧!我有個事兒。”卿寶說:“想臨陣脫逃是不是?”“真有事兒,你知道的。”卿寶笑着說:“哦——我知道了,那也得先幫完忙再去嘛!”程亮說:“騎自行車去一個人就行了,不用我去了吧?”卿寶故意說:“好——人做到底,幫忙幫徹——底嘛!”“不行的,我該走啦!”程亮說着就走了。張軍進來說:“那一會兒我去吧?”大強想說卿寶一個人去就行了,可是卿寶卻說:“好,你也去!我一個人不行。”大強問:“你咋去?沒有自行車了。”“我再去借一個。”“到哪兒借?誰還有?”卿寶說:“我師傅有,我去借。”大強說:“你現在去?這會兒人家可能忙着做飯哩,算了吧,不用去那麼多人了,卿寶帶我去就行了。”張軍笑着說:“‘大個子’是怕管飯吧?算啦,我不去了!我回家了!”說着就走了。大強說:“誰——不想管飯了?都像你一樣,光——想着喫!”張軍已經出去了,“哈哈”一笑走了。
卿寶攙着大強到他宿舍拿上醫療證,又攙着他下樓找鄭師傅借了自行車就帶着他去鐵路醫院。路上,大強問:“程亮這傢伙幹啥去了?”卿寶說:“人家去‘花前——月下——’了唄!今晚月色正好,美人多——嬌!”“噯——,情種變成詩人啦!”“那當——然!”卿寶這幾天沒事兒就看《射鵰英雄傳》越看越起勁,有的地方還看好幾遍,記住一些句子,經常活學活用。大強說:“你說的太高深,我都聽不懂,他是不是去談對象了?”“是——的!去談對象啦!”“哪兒的?”“電務段的。”“可——以嘛!電務段女的多,讓他再給咱找個吧?”“噯——你說這我倒沒想到,晚上回去給他說說。”“還有我那,別把我忘了!”“那是肯定的。”“程亮這傢伙運氣怪好,還能談上電務段的。”“他運氣好?那是我給他介紹的。”“你給他介紹的?別——吹牛啦!你怎麼認識電務段的人?”“我師傅嘛,我嫂子,明白了沒?”“哦——明白了!你給他介紹?你咋不談?”“我看不上。”“哦——你娃眼——光高!我知道。”“不是眼光高,而是沒有感覺沒緣分。”“哦,明白了。”“這事兒還真是太複雜!”到了急診科,醫生看了看說:“已經腫了,給你開點兒藥,再輸幾天液吧?”大強說:“得幾天能好?”“最少得十天。”“能住院不能?”“能,你這來回跑也不方便,也不利於養傷,住院吧。”大強就把醫療證給他,醫生給他開好住院證和藥,卿寶就攙着他去住院部,護士給他安排在外科206房間,先給他腳上抹點兒藥,讓他等一會兒給他輸液。大強說:“我倆還沒喫飯哩,喫飯回來再輸吧?”護士說:“行,你們先去喫飯吧。”卿寶就攙着大強來到醫院門口一家飯館,一人要了碗燴麪。卿寶說:“剛纔那護士太不夠意思了,也不給你安排到一樓,明知道你上下樓不方便。”“就是,一會兒找她說說。”大強笑着說:”哎,剛纔那個護士長得咋樣?”卿寶說:“可以吧,能得八十五分。”“八十五分?你的標準也太高了吧?我看至少能得九十分。”“你看上啦?”“沒……誰說看上啦?我不過是說說嘛!”大強連忙否認。喫完飯,大強一摸口袋就說:“壞了!忘帶錢了!”卿寶雙眼圓瞪,氣憤地說:“我也沒帶!”大強滿臉不好意思地笑着說:“真是忘拿了!你來看看,剛纔回宿舍光想着拿醫療證啦!”“算啦——我好人做到底!”說着就去付了錢,攙着大強回醫院。大強說:“真是不好意思,晚上你回去到我宿舍看有人了從我牀上的褲子兜裏把錢拿出來,我的存摺在抽屜裏,也拿出來,明天到銀行取二百元,密碼是,你花的錢都給你,剛纔算我借你的,真的。”“你不怕我多取二百?”卿寶笑着問。“不——怕!咱老同學親兄弟哩,還分你——我?”大強拍拍胸脯說。“這還差不多,”卿寶說:“我明天不知道叫班不叫,要是叫班了咋辦?”“哎呀,你要是走了我咋辦?——沒事兒,你要是叫班了,看咱同學誰在,讓他給我取一下,張軍明天應該要過來,李偉、平安不上班,就給他倆說一下。”“中。”回到醫院,大強問剛纔那位護士:“哎,問一下,能不能讓我住到一樓?”護士說:“一樓住滿了,要不然不會讓你住二樓的。”“哦——知道了。”卿寶說:“那一樓要是有人出院了就讓他住一樓吧?”“中。”“你倆先過去,一會兒就給他扎針。”“好。”二人回到牀位,大強躺在牀上,卿寶坐在旁邊說:“一進醫院就聞到一股藥味。”大強說:“喔,真不好聞。”“護士成天聞,都習慣了吧。”“那肯定啦。”那位女護士過來說給大強扎針,問他:“扎左手還是右手?”大強說:“隨便。”卿寶說:“你還讓人家猜你心思啊?”大強說:“不用猜,你想扎哪個手就扎哪個。”女護士笑了一下說:“那就扎左手吧。”“好。”大強就伸出左手,女護士擦藥、扎針,很麻利,針扎進去時,大強仰頭擠眼,渾身一顫。女護士抿嘴一笑說:“這麼大人啦,還怕扎針啊?”大強說:“不是怕,是有點兒……緊張……”“沒扎過針嗎?”“沒有,從來沒有,以前只打過屁股針。”卿寶笑道:“哎,就是,要是換成打屁股針不就不用在這兒待了嗎?”女護士有點兒不好意思,看了卿寶一眼說:“他這種傷打屁股針是不行的。”“哦——明白了。”大強說:“咱不是想住院嘛!”卿寶說:“我可不想住院。”大強笑了笑,說:“喔,是我想住院,是我連——累你了,行吧?”卿寶頭扭向一邊說:“知道就行。”女護士也笑了,對卿寶說:“你是他朋友吧?看着液體快完了就去叫我。”卿寶說:“好,知道了。”女護士走了。大強說:“哎!開始‘坐牢’啦!”卿寶說:“坐牢能有美女相伴?”“看了兩天書變成‘真高雅’了?有美女相伴,那你也來住院吧?”“噯——我咋能跟你爭呢?現在沒住院不是也來了?”大強笑笑,不說話了。病房裏一陣沉默,另一張牀上是一位中年人一條腿架在一張小桌子上固定着,正閉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沒有,也可能在養神休息吧。電視開着,卿寶就拿遙控器換臺,正好有一個臺正在放《射鵰英雄傳》,二人就看了起來。卿寶說:“這是香港拍的新版,沒有老版好看。”大強說:“湊合看吧,消磨時間嘛。”二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剛纔那位女護士進來說:“哎,液體都完了也不叫我!”二人一看,果然藥瓶裏的液體已經完了,管子裏的液體正在快速下降。女護士連忙關閥門,拔針。大強問:“一天一瓶?”女護士說:“喔,就一瓶青黴素。”大強說:“那我晚上在這兒沒事兒就回宿舍了。”女護士看了卿寶一眼說:“有他陪你哩,你還怕沒人跟你說話?按規定是不允許的,要是被領導看見了要扣我們錢哩,再說了,你走路不方便還來回跑啊?”卿寶也說:“就是,乖乖待着吧。”女護士說:“你看着他,別讓他亂跑。”卿寶說:“好,不過我明天可能要叫班。”“那你今天先看着他,我明天不上班就不用管了。”女護士說完就出去了,剛出去又進來說:“想喝水拿暖瓶去鍋爐房提水,護士站有一次性杯子。”二人都說:“好。”卿寶小聲說:“看到了吧?多——熱情!這回沒戴口罩。”大強說:“這有啥?”“對你有意思哩!”“對你——有意思哩!”“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對我有意思有啥用?”“嘿嘿。”大強笑了笑,不說了。過了一會兒,大強問:“你渴不渴?”卿寶舔一下嘴脣說:“不渴。”“那我想喝水了……”“怎麼?想讓我給你提水?”“哎——麻煩你啦!我這不是有難在身嘛,你提來咱倆都可以喝嘛!這大——半天了,你不渴?”“哎——!”卿寶長嘆一聲說:“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好——事兒做到家吧!”卿寶說着就起身提着暖瓶出去了。出來卻不知道鍋爐房在哪兒,他就又去護士站問。那位女護士坐在那兒看書,卿寶走過去問:“請問鍋爐房在哪兒?”那位護士抬起頭一看是卿寶,立刻笑眯眯地說:“一直往前走,左拐右拐就看見了,哎,正好……我也去提水,帶你去吧。”旁邊另一位護士悄悄地笑着扭過頭。女護士走在前面問卿寶:“你們是機務段的吧?”卿寶說:“喔。”“你倆是同學吧?”“喔。”一出來,女護士一手搓搓另一隻胳膊說:“一出來還真有點兒冷哩!”“嗯,天涼了!”女護士回頭看他一眼說:“往這邊拐,慢點兒,這兒沒有燈!”“嗯。”卿寶說:“這醫院住院人還不少哩!”“嗯,天天有人住院,煩死了。”“你們上班也不好受吧?”“不好受嘛!幹這兒真是後悔死了!”“我們上班也是煩透了。”“嗯,我也聽說過,哎!幹啥都不好乾!”提水回來,女護士問:“你那同學怎麼受傷的?”“今天下午踢足球扭傷的。”“噢,踢足球就是容易受傷,這兒經常有年輕人踢足球受傷住院的。”“是嗎?”“噢,不是腳扭傷了就是胳膊扭傷了,要不就是腦門碰爛了。”“哦。”“你踢足球了沒?”“踢了。”“踢足球得小心哩!”“嗯,就是,我平時也不經常踢,今天比賽我去是湊數兒哩!”“哦,那你——平時都幹啥?”“也沒啥事兒……無所事事。”“呵呵。”姑娘笑笑不說話了。回到護士站,姑娘給他兩個一次性紙杯,卿寶說:“謝謝。”姑娘說:“不客氣,有什麼事兒儘管來。”“好。”
回到病房,卿寶倒了兩杯水放在牀頭櫃上,面無表情地說:“請——喝——水——。”大強忙笑着說:“謝謝!多謝!”卿寶湊近大強低聲說:“她看上你了!問你哩!”大強滿面喜悅地問:“問我什麼?”“想知道?”“廢——話!肯定想麼!”大強着急了。卿寶狡黠地笑道:“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你可以猜想呀!猜想着睡覺能做個好夢哩!”“看你這——人!好人做不到底就不是好人!”卿寶說:“好,我不想當好人啦,我走啦!”大強沒脾氣了,只好說:“你們明天才掛牌哩,今晚就睡這兒吧?這兒有牀有被子,還有美女,多——好!”“多好?好比天堂?”大強說:“你是好——人嘛!算我求——你啦!”“好吧,那我就再當回好人,好人沒好報啊!”“好人肯定有好報!”“肯定?””肯定!一定!”“那我一會兒給你說。”“噯——你這人!吊——人胃口也不能這樣吊吧?要把人吊——死啦!”“看把你急——的!”卿寶嘻嘻直笑,還是不說。
夜漸漸深了,外面黑團團的綠樹間一盞盞路燈亮着,那圓圓的銀色光芒像是一個個美麗的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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