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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就這樣,瞌睡少。四更天起來正好,老夫人的藥得熬上兩個時辰還不止,我現在雖然伺候夫人,不過老夫人的藥還是我管着。”
“那麼喜歡熬藥,將來等你要出去的時候,把你許給一個大夫,或者開藥鋪的。”
“夫人這是說笑話了,我早就想好的,我不嫁人,我就一輩子待在咱們府裏,夫人嫌我喫得多麼?”
“你說奇怪不奇怪?”令秧突然笑了,“有件事,我總是想。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跟老爺的時候,從沒有過動靜,爲什麼——和他,這麼快就有了?”
“夫人是在說夢話吧,老爺臨去的時候,留給夫人這個孩子,這可不就是天意,要給夫人這輩子的念想兒麼。”
令秧的嘴角微微翹起來,她覺得好像是時候睡着了。
因爲重孝在身,哥兒的婚事不算太熱鬧,不過算是體面。不,現在沒人再叫“哥兒”,都改稱他“川少爺”。哥兒大名叫唐炎,不過年幼的時候,老夫人覺得名字裏帶着這麼多的火,也不大好,於是就給取了個小名,叫“川兒”。小名裏帶着這麼一條河,總歸能平衡些。不過待到哥兒五六歲以後,這個小名就沒人提了,如今倒是方便,再撿起來,“川兒”就長大成人了,成了川少爺。
由唐璞代表族裏出面,上上下下張羅了很多事情,種種妥帖讓府裏很多人暫時忘記了他平日裏的囂張跋扈。拜過天地,洞房花燭的第二天,所有人都到唐璞園子裏去聽三天的大戲。令秧自然是不能去的。蕙娘和管家娘子忙着在前頭招待往來賀喜的人,還得時時去老夫人房裏轉轉——怕老夫人房裏的婆子丫頭一心只想着跑去聽戲,沒人當值看着老夫人。
令秧只好一個人坐在中堂二樓的暖閣裏,論禮她不該到中堂來,只是那實在算是臥房之外,唯一一處清淨的地方。她原先以爲天邊能傳來戲臺上的絲竹聲,但是四周太靜了,所有花團錦簇的熱鬧都是昨晚夢裏的事情。“夫人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連翹又跑到哪兒去了?”蕙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她一個冷戰。
“連翹在廚房,看着給老夫人的藥。”她轉過身,跟蕙娘坐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