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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遠與大爲爭執的當兒,光陰正在向權磊哭訴。
從小到大,光陰一直有些懼怕父親,平時有什麼心事喜歡和母親說,有時做了錯事怕父親訓她,也是先告訴母親,母親總是想法坦護她。剛離家去北京讀書時,幾乎每天都往家打電話,雖然後來沒那麼頻了,但每星期至少要和母親通一次話,否則就像少了點兒什麼。母親突然離世,一下把她擊倒了!在她短暫二十年生命中,還沒經歷過親人的死亡,沒想到第一次送別的人,竟是自己最親的母親!這真是太殘忍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她離去,甚至沒能說一句告別的話。她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渾身無力,神色恍惚,彷彿置身於夢中,只要睜開眼醒來,就會看到母親坐在身旁,笑眯眯地和她說話,親自下廚做上幾樣她愛喫的小菜……
光陰始終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母親已經離開了她,去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直到今天律師來家裏公佈遺囑。
她不知道有遺囑的事,當律師逐條宣讀那些條款時,她一時間還不能準確理解其含義。直到她在文件上簽字,她才忽然間明白,母親真的走了,並且把她名下的大部分財產都給了哥哥,自己只得個零頭。就覺大腦“嗡”的一聲,好象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似的。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喏大的房子,靜的可怕,陰森森的,就像墳墓一樣,四周盡透着一股子冷氣,彷彿從腳下的大理石地面直往上冒。雖然房間裏開着暖氣,光陰還是覺的渾身發冷,禁不住直打寒顫。此時她多麼希望父親能來安慰她!但父親好象根本沒注意她,冷着個臉,忙着送客,吩咐開飯。這種時候,她哪有胃口喫東西,木然坐在餐桌旁,以爲父親會開口說點什麼,哪怕一句安慰的話也行。但是沒有。他緊鎖眉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好象她並不存在似的。光陰再也受不了了,她一分鐘也不想再呆下去,“嗒”的一聲放下筷子,跑到自己房間,抓起外衣,奔出家門,揮手攔了輛出租車。
“去哪兒?”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呆呆坐在那的光陰,問。
“隨便,往前開吧。”光陰也不知道去哪兒,只要不是自己家,哪都行。
“好哩。”司機高興地答應了一聲,一踩油門,往前駛去。
光陰臉衝着窗外,呆呆地望着路邊的行人,又好象什麼也沒看見。如果說母親的去世沒有完全讓她失去理智,還殘留着一點思維的話,那麼母親的遺囑則讓她這僅剩的思維全線崩潰,她心裏反覆唸叨着:怎麼辦?連母親也不愛我!
出租車司機是一位年齡稍長、有些閱歷的人,光陰一上車,就看出她遇到了煩心事。他暗暗揣摸:她是從湖畔小區搭的車,湖畔小區的房子是全藍城最貴的,可見是個富家女。她能有什麼事?無非和男朋友鬧矛盾,或者失戀了,總之是兒女情長的事。他再也想不到,會是因爲錢的緣故。在他看來,爲錢發愁是窮人的專利,富人不會也不應該有錢的煩惱,其實恰恰錯了,富人在錢上的煩惱並不比窮人少。當然,他們不會爲衣食住行的錢煩惱,更多的是爲與生活無關、那些記在賬本上的數字貨幣所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