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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貝弗莉喜歡他的母親。她滔滔不絕地說話,詢問其他溫斯頓媽媽的情況。儘管她那次在咖啡館見到她們的經歷很不愉快,她們還是給她留下了精明的印象。戴安娜回答她的問題——解釋安德里亞的右翼政治立場或迪爾德麗陷入困境的婚姻。這時,她會微笑着望着戴安娜,彷彿對方出自一部電影或書籍。例如,當戴安娜將一縷頭髮纏到手指上時,貝弗莉的手指也會胡亂抓起一縷自己的頭髮,做同樣的事情。她告訴母親,自己十幾歲時是多麼痛恨英國聖公會學校,又怎樣考砸了所有的考試。她描述她的父親有一次發現她同一個男孩待在她的房間裏並把那個男孩扔出窗戶。她說起自己在16歲時離家出走、計劃在一個酒吧工作卻沒能實現。她說起男人們以及他們總是讓人失望。
“可是沃爾特似乎是個好人。”他的母親說。
“哦,沃爾特,”貝弗莉說着,眼珠一轉,“我跟你不同,戴安娜。我不是旁觀者。”
母親繼續稱讚她的黑髮、她的顴骨、她的面色,但貝弗莉笑起來,彷彿她們倆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我得抓住自己能夠到手的一切。有一天,你瞧着吧,戴,有一天我會飛黃騰達的。”
他只希望她沒把他母親的名字簡化成那樣,這就像把她切成兩半。
當兩個女人沒有曬太陽或沒在起居室聊天時,她們會坐在他母親的臥房裏。要找到藉口跟着她們到那兒去就更難了,有時他擔心貝弗莉是爲了擺脫他才故意那樣的。他只得坐在外面或假裝他需要什麼東西。貝弗莉坐在梳妝檯的鏡子前,戴安娜給她卷頭髮、修指甲。有一次,戴安娜給貝弗莉的眼睛周圍畫上黑色的眼線,給她的眼皮抹上不同色澤的金色和綠色眼影,讓她看起來像個女王。“你好像挺專業的。”貝弗莉注視着鏡子說。而他的母親只是把眉筆擦乾淨,說這是她無意中學會的。然後母親評論說,紅色跟貝弗莉的膚色很不搭配,問她覺得給她配粉紅色的脣膏如何,貝弗莉說:“那天我在百貨商店碰到你們時,我看起來一團糟,對不對?難怪那些女人會笑話我。”
他的母親搖搖頭。“沒人笑話你啊!”她說。但貝弗莉露出一副恨恨的表情:“她們笑了,戴安娜。她們覺得我髒。如果你受過那樣的羞辱,你是不會忘記的。”
到了週三,露茜對貝弗莉的厭惡也變得顯而易見了,可能貝弗莉也是一樣。她告訴孩子們,在克蘭漢宅這樣漂亮的大宅子長大,他們有多幸運,他們應該心存感激。她說,如果能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珍妮不管犧牲什麼都樂意。他的妹妹很少說話,只是皺着眉頭站在媽媽身旁。“你該當心自己,”貝弗莉警告說,“風向會變,你的臉會被吹麻的。”有時拜倫會忘記她是個母親。(“我的臉不會被風吹麻,對嗎?”後來他聽見露茜在浴室裏問戴安娜。“貝弗莉只是開玩笑。”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