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紳士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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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裝在讀你的明信片。
“你以前在金斯布里奇住過嗎,奎妮?”凱瑟琳修女問。我飛快地點頭。“你就是那樣和哈羅德·弗萊成爲朋友的?”又一次點頭。“你爲什麼離開?”我覺得鼻子刺痛。露西修女拉過我的手。
“那麼,我們猜猜看哈羅德·弗萊什麼時候會到這裏?”她大膽地說,“明天早上,還是明天下午?”
露西修女是我遇到過的最善良的年輕女人之一。在法式美甲和吹乾頭髮方面,無人能及她。但我認爲這個可憐的姑娘從來沒見過英格蘭地圖。
怪不得拼圖對她是個挑戰。
是的,我記得埃克賽特。它就在地圖的一端。我去過你在福斯橋路的家道別,卻遇到了你的妻子。那是我們唯一一次對話,她和我,而且那是我一生中最具毀滅性的對話之一。我記得埃克賽特車站對面忙碌的咖啡館,第二天一大早我坐在裏面,帶着我的格呢行李箱,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很明顯我必須離開。莫琳的話在我的耳邊迴盪。只要我一靜下來,就能聽到。與她會面後,我走啊走啊,但都沒有用,我躲不過她對我說的話。我還能看到她。我在腦海裏看到她。她在晾曬洗過的衣物,晾了一遍又一遍,就好像太陽再也不會出來,風再也不會颳起,而她的工作永遠完成不了。她的身後,紗網窗簾掛在每扇窗上。房子合上了眼睛。
我不明白,爲什麼有些回憶就非得保留得這麼清晰。我纔想起一小片,整幅畫面就忙不迭地殺了回來,而其他的東西,比如那些我願意記起的東西,卻了無蹤影。如果回憶是一座圖書館該多好,所有東西都各得其所。你可以走到諮詢臺旁,對圖書館助理說,我想退還有關戴維·弗萊的痛苦回憶,或者說,其實是有關他母親的回憶,取出一些開心的,麻煩你了。和我父親去釣棘魚的回憶。或者我做學生時去徹韋爾河畔野餐的回憶。
然後助理會說,當然可以,女士。我們這兒都有。“釣魚”在“D”架。同理“野餐”在“Y”架。你會在左手邊找到。
於是我父親就出現了。高高大大,穿着他的工裝褲,笑眯眯的,一隻手裏捏着手卷煙,另一隻手裏是我的漁網。當他大步流星地走在通向溪流的崎嶇小徑上時,我得連蹦帶跳才能跟得上他。“那個丫頭呢?你在哪兒?”灌木花叢裏蟲鳴鼎沸,父親會把我扛在肩上——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