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修女追求的出口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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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一位訪客,”菲洛米娜修女宣佈,並把我的房門敞開,似乎希望整個人都趴上去,“多激動啊。”
二十年的等待。十二個半星期在療養院。當你終於抵達時,我是怎麼做的?我先是幾乎從牀上滾下來,然後,就在場面達到最高潮時,我打瞌睡了。
你在房間的入口處徘徊,站在菲洛米娜修女身旁往裏張望。你滿面風霜,目光矍鑠。(我之前講鳶尾時說錯了,哈羅德。還是藍罌粟最能爲你傳神。)沒有絡腮鬍的跡象,除了嘴邊有一圈灰白的印痕,還有一兩叢零星的胡楂。你腳上的不是帆船鞋,只有襪子,其中一隻破了個洞,露出你的大腳趾,腫脹烏青。帆布揹包的揹帶鬆鬆垮垮地掛在你佝僂的肩上。你的手裏不像有我的信。只看你一眼就已經難以承受。我不得不趁你的目光找到我的眼睛之前看向別處。
我把頭一直扭向窗戶,希望你看不到我。我不知道瑪麗·安貢努修女有沒有給你看我的信。我不知道你恨不恨我。我的心在胸腔裏怦怦直跳。
“但她人不在這裏。”我聽到你在說話。從你聲音中輕快的語氣聽來,我能辨出你如釋重負。我想,現在就走。看到你站在門口就足夠了。知道你願意爲我做這件事就足夠了。
菲洛米娜修女大笑:“她當然在這兒。”她還說了別的話,但我沒聽到。我只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我記得我信上的開場白,記得要告訴你一切的承諾。沒有謊言。
當菲洛米娜修女的腳步聲在走廊漸行漸遠時,你開始悄悄向前潛行。即使不用看,我也能感覺到你的前進。我太害怕,都不敢動。輕輕的一步,又一步。然後你的眼睛一定是偶然發現了我的臉,或許是難以自抑,你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不。”
我轉過臉來和你面對面,但我試着把最糟的一面避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