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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看去,除卻鐵鏈間重逾千斤的夜色之外,便只有房中陳設無限悽清的剪影,佛幔孤零零地飄蕩着,線香早已燃盡了。
與其說這是僧舍,不如說這是世上最爲堅不可摧的囚籠。
趙櫝一言不發,依舊張着雙臂坐了一會兒,亂髮垂落在腮邊,依稀還是解雪時昔年親手所斷時的模樣,只在眼瞼下多了一點猙獰的戒疤,是剃度之時,掙扎太過撞來的。
“除他之外,誰敢渡我!”他那時厲聲喝道,“讓他親自來,親自來見我,來殺了我!去稟明你們的主子,誰敢落我的發,我就剜他的心!”
這麼瘋瘋癲癲地大鬧了一通,反倒求得了趙株近乎寬和的恩典,準他以居士之身,披髮修行,只是那點戒疤終究還是消不去了,在眼瞼底下觀音痣似的懸着,說不出是猙獰還是慈悲。
此時他獨坐在冰冷的青紗帳中,唯有這點戒疤摸起來還是溫熱的。
可恨,可笑!
那梆子聲猶不肯止歇,鳥雀啄食一般,一迭聲搗在他的腦髓裏,令人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他聽了一會兒,只覺得這聲音極盡空曠,似乎是從後山曲曲折折地傳過來的,夾雜着一縷縷粥香。這幫子禿驢成日裏敲的是鐘磬木魚,何曾有過這麼重的人間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