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薛瞎子重又坐回靠椅上,拿起黃銅做的水煙鬥自在地抽了一口,一口氣吐完,他動了動鼻子,忽然又問,“咦,你身上到底是什麼香?怪好聞的,你剛進來時我還以爲是哪裏來的姑娘,比胭脂衚衕的姑娘的薰香還厲害。”說着又古怪笑了笑,“你不會就是從那兒染上的吧?”
金似鴻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玉蘭花串,花瓣垂下來,像個小小的鈴鐺,嘴角不由勾起,敷衍地回他,“你都這個歲數了,還有餘心餘力去逛胭脂衚衕?”
薛瞎子翹着腿,吧嗒吧嗒地響亮地抽着水煙,“那就是你不懂了,老了有老了的好,經驗豐富,知情識趣,可比你們這些年輕的後生崽兒討姑娘的喜歡。你說吧,就你下頭那把玩意兒,統共才用過多少次?又怎麼能懂這裏頭的奧妙?把人帶上銷魂極樂?”
金似鴻並不想跟他開黃腔,在四周看了圈兒,然後走到院子裏的梧桐樹那兒折下了根一指粗的樹枝。
薛瞎子聽到他的響動,轉動身子,仍對着他說,“說起來,司令給你放假,是讓你回鄉娶媳婦生個胖小子留後的,你非要跟着我這個半入土的老頭子來天津做什麼?”
煤爐上的魚湯咕嘟咕嘟地在滾,金似鴻走回來重新坐下,閒閒地掏出一把小刀開始削那根樹枝,“怕你沒死在戰場上,卻暈船吐死在水路上了。更何況我要是不來,你能指揮誰來幫你燉魚湯?”
“嘖,你小子少騙人,你會有這麼好心?來了天津就不管我老人家了,在外頭鬧得風風火火,我眼睛雖然瞎了,耳朵可沒聾,”水煙斗的嘴口掉轉方向,直指向金似鴻,“你真不得了啊,野心可大了去了!”
金似鴻用指腹抵着刀背,把那樹枝上的疤口都削平了,“我有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不肯說我就不知道了?”薛瞎子哼了聲,叼回菸斗,“你膽子不小,敢來這兒置產業,但你以爲天津衛是誰都能闖出來的?統共那麼大點地,早被各種勢力瓜分完了,你單人匹馬的,哪有這麼容易?當然你要願意把司令搬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